林杏花饶有兴致地扫过陆郁北打颤的双腿,决定紧闭嘴巴,全当没看到。
谁让这个陆郁北这么好面子,还死鸭子嘴硬,活该!
不过让林杏花比较意外的是,陆郁北竟然真的坚持到了最后的目的地—一处悬崖下。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陆郁北的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经不起这般劳累奔波。
陆郁北到了地方便立刻停下步子,两只腿跟铁块似的杵在那,一小步都没挪动过。
实在是太累了,感觉腿已经不是他的了。
可惜此处还是没有马大夫的身影。
林杏花双手弯在嘴边,四处喊道:“马大夫—”
林杏花喊人的同时,陆郁北将两块手绢铺在一块石头上,慢吞吞坐下去,还时不时左右观望,生怕衣服拖到地上弄脏了。
林杏花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然而周围并没有马大夫的身影。
林杏花插着腰抬眼往悬崖高处看,最后无力地摇摇头,“马大夫不在这……我们回去吧。”林杏花插着腰抬眼往悬崖高处看,最后无力地摇摇头,“马大夫不在这……我们回去吧。”
陆郁北万般不愿地直起身来,瓮声瓮气道:“好吧。”
是错觉吗?林杏花总觉得他说话时好像还有些小委屈?
两人按原路返回,然而返回是下山,虽然下山比上山容易,然而腿却更难受,陆郁北每走两步就腿酸得直抽气,速度比来时还要慢。
林杏花一口气不带歇地往回赶,一回头却见陆郁北远远落在后头,走路的姿势像极了年迈的老头子,一脚探出去,踩实了才会动另一只脚。
一想到大郎还生死未卜,林杏花实在忍不下去,突然起步冲过去,拽着陆郁北的衣领往自己肩上一甩,单手抓住陆郁北的膝盖处,大步流星地往山下狂奔。
陆郁北四肢僵硬,全身的血液都往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流去,瞬间变得红到滴血,然而他却不敢碰到林杏花的身体。
“你你你,你快放我下去!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喂,你听到没有?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扛!”
“别以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真的生气了!”
“……别过分。”
林杏花轻挑眉梢,眼尾余光扫过陆郁北,然后继续跑路,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一刻钟之后。
从小养尊处优的陆郁北看着地面的影子不断交错消失,偶尔还有小鸟的影子飞逝而过。
唔……被人扛着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糟,甚至还有点小惬意是怎么回事?
双腿不用走路的感觉有点不错……
陆郁北甚至还有空用右脚蹭了蹭左脚。
一阵微风吹过,一缕似有若无的梅花暗香钻入陆郁北的鼻腔。
这股香味似乎有些熟悉,他耸动鼻翼细细闻了闻,最后确认,确实是他送给他娘的梅花香皂的味道。
陆郁北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喜欢梅花味香皂?我娘也很喜欢,可惜现在是春天,没有梅花了。”
林杏花脚步一顿,继而又大步往前走,声音幽幽传来,“你就是每个月要三十块香皂的那人?难怪……”难怪每个月都要三十块,原来对方正是陆郁北这个重度洁癖,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陆郁北看不到说话人的脸,有些别扭地动了动,“你怎么会知道这事?莫非是卖香皂的人和你认识?”
林杏花此刻没心情谈这些,言简意赅道,“你用的香皂是我做的。”之后便闭上嘴,只一心赶路,把陆郁北急得不行。
接近集合地点时,林杏花终于将陆郁北放下来。陆郁北有些头晕,踉跄两步差点摔倒,还好林杏花及时伸手将他扶住。
陆郁北正想道谢,林杏花已经背过身,嘴里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好看就算了,居然还比女人娇弱,莫不是生错性别了吧……”
陆郁北气得俊脸涨红,可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愣是没有反驳。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她还三番两次救过自己的命,忍了罢!
站在约定地点的徐氏立刻发现了林杏花,忙朝她招手,精神头比之前好上不少。
待林杏花走近,她便道:“杏花,找到马大夫了,我让二富跟马大夫先走了,咱们快回吧。”
林杏花终于能松口气,“呼……我就说大郎是个有福气的,不可能出事。”
母女俩废话不说,风风火火地往回赶,都把身后那位双腿酸胀的俊美男子给忘个彻底。
陆郁北咬牙,他终于知道“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是什么意思了!
陆郁北走到一半的时候双腿再次发软,他突然觉得,其实被人扛在肩头也挺好的。
马大夫跟林二富回到医馆没多久,林杏花跟徐氏也跟着到了。
林大富他们此刻全都在看马大夫给林大郎诊治,几人的呼吸声极轻,整个屋子陷入极度安静,简直针落可闻。
林杏花跟徐氏也不觉放轻脚步,轻手轻脚走过来。
不一会儿,马大夫将林大郎的手塞进被中,脸上看不出情绪。
林大富抓着马大夫的手腕,紧张地问道:“马大夫,我儿子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