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元这话说完,道衍和尚沉默了良久。
“皇孙,这话真是你想讲的吗?”道衍和尚问道:“此话,非是皇孙的身份能提及的。”
朱瞻元沉默了小会儿后,说道:“不全是我的个人主意。”
“皇祖父准备组织人手,安排人员海外探索。”朱瞻元回道。
当然,朱瞻元不会讲,这中间有他的功劳。
因为,朱瞻元在偶尔里,提起这等话茬子时,都是不经意间会说一说蕃薯。说一说海外的富庶。
想一想,海外富庶,我中原的百姓却是每两三百年,就是土地兼并,百姓依食无着落啊。不何?
无它。
人口孕育,父生子,子生孙,一代一代人口增加。而土地就那么多,肯定会有一个极限的。
永和帝虽然是马上打下的帝王。
永和帝却也是治理了燕藩多年的,对于这等关乎了国朝社稷的大事。永和帝岂能不放在了心上?
朱瞻元的话,像是一门灵光。
当然,更像是一扇窗户,让永和帝有了那么些想法。
若是能给中原的百姓,用手中的剑,夺取到更多可耕种的土地。对皇朝的统治是好事。对永和帝而言,这也是千秋的美名。
人的一生,总需要实现了个人的人生价值。
像永和帝这等帝王,天下都是他的。他要什么?他的是天下大利,给子孙留下一个盛世,传予子孙的。
朱瞻元将心比心,他就是用他前一世为帝王时的那等求了明君美名的心愿,去给皇祖父拍怪比了。
然后,结果很明显。
对海外探索,永和帝上了心。
这也是为什么,永和帝吩咐了嫡长孙朱瞻元一事不二主,由得一个少年来探一探道衍和尚的意思。
说白了。
一旦帝王组织了海外之行,那肯定是大规模的。
这等情况,一些必要的防范需要。
这把中原大地上的道门、佛门打包出去,也是永和帝的一些心思。
对于这些所谓的方外之人,皇家可是即用且防的。
“旦有上命,贫僧愿效犬马之劳。”
道衍和尚没推辞。他一听了皇孙话中的暗示,就没打算表忠心了。因为,道衍和尚是了解永和帝的为人。
这位帝王,那是顺者昌,逆者亡。
对自己人时,算得慷慨。对等敌人时,手段特别的酷烈。
道衍和尚自然不会摆了什么世外高人架子,更不会以为有曾经的汗马功劳,就是躺了功劳薄享受的。
毕竟,帝王的赏识,帝王的情义,那是薄于纸。还是莫要凭白消耗的好。
“有师傅的话,我回皇祖父跟前时,回话就是特别有底气了。”
朱瞻元笑得高兴,他说道:“道门、佛门,师傅皆是有故旧之人,若得师傅你居中联络,必然能让皇祖父指派的海外探索一事,成为一场青史上记载的盛世。”
朱瞻元这时候,是真高兴的。
因为,朱瞻元想到了蕃薯。再然后,他想到了,前面跟爹娘谈话时,娘还讲了。如今能寻得蕃薯,指不定还能寻得更多的作物的。
毕竟,天下之大,海外的辽阔,究竟还有多大,谁又敢肯定呢?
永和元年。
二月,中旬。
燕京,张家。
这一日,张家来了两位客人。当然,都是旧识啊。
张李氏见到了纪家奶奶这一个同辈的老人,一时间,有些莫名的感概。两位老人家是谈了相互的近况。
纪义是拜会了张启,这位大哥的师傅。
张启对于徒弟纪德,还是挂念的。他问道:“阿德最近况如何?”
“大哥前面很颓废。最近,倒是好了些,也是能沉下心,在南边的京城里开了一家小铺子,与嫂子好好的养育了侄儿纪彰。”
纪义自然是挑了一些能说的,简单的讲一讲。
张启谈了徒弟,也是头疼的。
主要还是纪德的身份,纪德媳妇胡氏的身份,以及靠着纪德这个女婿一起生活的岳母身份。因为,纪德的岳母家跟宣惠帝之间的关系,太亲近了一些。
说起来,张启又不傻,他从纪义的话里,已经听出了一些意思来。
就因为听懂了,张启才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