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妹见他软硬不吃,索性便来了小时候最爱用的一招,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在眼眶打着转儿。
每次他一看见了,肯定没辙。
崔湛只好带上了阿宇。
他含笑说:“真拿你没办法了,都将近十六了还用小时候的招数,而且眼泪说来就来。阿妹私下里没少练习吧。”
崔锦破涕为笑。
她才不会告诉大兄在谢五郎那儿除了知道许多事情之外,她还练就了控制面部表情的技艺。方才她一想起谢五郎,泪珠儿就冒出头了。
她擦了擦泪珠,又低声与大兄说道:“昨天夜里阿妹与大兄说的话,大兄可都记住了?”
她这两年来画了许多画,虽说大多数都是琐碎之事,但长年累月堆积下来,却是能从里面窥得不少将来之事。她梳理了一遍,将需要避讳与远离的人向大兄说了。
她用的是得了高人的指点这一个措词。
崔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嗯,为兄都记得了。”
顿了下,崔湛又压低声音与她说:“这几年爹娘便由阿妹你照顾了,还有……”他抿了下唇,并没有说下去。可崔锦却是听懂了。
她说:“我晓得的,每个月我会给大兄写信。”
此时,崔湛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阿妹,你多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今天心好累(┳_┳)更一章~~~明天的章节估计崔锦与谢五郎应该会有一点飞跃性的进展~~然后再几天就可以进入本文的第三个地图啦~
闵恭:我已经不想打广告,不想说话,心也好累……
谢五郎:我也没出场,都没喊累……
闵恭:(┳_┳)可是你明天要出场,我明天能不能领饭盒钱都是问题……
☆、第七十四章
回了崔府后,崔锦看着空荡荡的东厢房,心中登时有些失落。尽管大兄平日里沉默寡言,可她知道只要她走多几步便能见到大兄。就算有时候兄妹俩会小小地争吵一番,但不日便能和好。
如今大兄去了不止千里远的燕阳,隔着千山万水,她想吵也不能吵了。
人似乎在别离的时候格外多愁善感。
往日里崔锦极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可今日因为崔湛的离去她的心情闷闷不乐了好久。她独自一人在东厢房里待了两个时辰,将近傍晚时分,她方走了出来。
她关上了房门。
她的双眼升起了一抹亮光,伤感的情绪仿佛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欣一直在外头候着,如今见到这样的大姑娘也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没这么担心,在她的心目中,大姑娘是个极其勇敢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要她独自一人待了个半天或是几天,她很快便会从消沉变得积极,用大姑娘对她说过的话来说,便是——
不管好坏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倒不如更积极一些。
事实上,崔锦在崔湛的屋里也想了许多事情。
她如今在洛丰不能坐以待毙。
大兄踏上官途,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大兄此回去燕阳,她相信考试那一关是绝对难不倒大兄的。到时候考察结束,必然是放行至地方,熬个几年若是政绩出色兴许还能调回燕阳。
至于考察的那几年,即便汾阳崔氏冷手旁观也不要紧,除了秦南王能搭把手之外,还有谢五郎。
崔锦蓦然间呆住了。
不知不觉中,她竟是将谢五郎的势力也理所当然地作为依靠。她下意识地将那么可怕的贵人划分到了可依靠的范围之内!
“啊……”她轻呼了一声。
她竟然在潜移默化之下有了这样的想法,委实太可怕了!她怎能这么想!又怎能把反复无常的谢五郎当作可以依靠的人?
“大姑娘怎么了?”
崔锦半晌才回神,吩咐道:“备墨,我要作画。”
她需要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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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欧阳钰邀了崔锦过欧阳府。崔锦已有将近半月不曾见过她,刚到府邸,见到她时彻彻底底地怔住了。欧阳钰整个人像是大病一场似的。
之前是下巴是圆的,如今变成了尖的。
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她惊住了。
“阿钰,你……”
欧阳钰惨淡一笑,说:“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如今已经渐渐痊愈了,并无大碍的。好些时日没有见着你,心里头怪想念的,便让人请了你过来。”
只是感染风寒,又岂会消瘦得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