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想,可打到这一步不容易,这么多兄弟的命都捏在他手里,他必须思虑周全,一击即中。
这些日子,虽还没有制定好战术,孟歌行却依然不给大明朝喘息的时间。白莲教的小部分人马,始终持续地骚扰明军,以给他们施加精神压力,不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
另一面的军营里,陆慎云也还没有睡。
与青辰分别有四天了,在这四天里,他每天都疲于应对白莲教的骚扰。
孟歌行擅用骑兵和打游击,白莲教的人机动能力很强,总是神出鬼没,声东击西。一时放火箭烧帐篷,一时又挖沟壕,让巡逻的人马掉入陷阱,大明军队被扰得不胜其烦。
陆慎云忙碌了一日,刚刚才回到军营,军医闻讯,忙过来给他换药。
几天前,孟歌行的刀架上他的脖子,划开了一道血口,陆慎云脖子渗血地回到军营时,吓了将士们一大跳。
眼下,伤口开始发痒了,他不由皱了皱眉。
“药不上了。”他道。
这点轻伤,倒要缠着厚厚的纱布,太不像个样子,还影响大家的士气。
军医却是忙劝道:“大人不可。天气炎热,不上药恐怕伤口会感染。要是再起了高热,大人就连战场都上不了了。”
陆慎云想了想,不再说话,默许了。
军医上药的时候,他却是思绪神游。
两天前有锦衣卫来回复,青辰已用金书铁券将宋越救走了。只是最坏的情况也发生了,徐延派了杀手追杀他们。
她为了宋越,不惜冒险与他一起逃亡,他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既忧心又痛心。就像他恋着她一样,她到底心里还是恋着宋越,情深不往。
只是逃亡路途艰辛,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派去的锦衣卫太少了,可是京城有仗要打,人手着实是太紧。
军医帮他缠好了纱布,陆慎云也不再胡思乱想了,甩了甩头,挥去脑海中青辰的残影。
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灯盏上,火光微跳。
山里。
初阳破窗而入,小竹屋内弥漫了一室的晨曦。
昨夜的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屋檐下挂着残留的水珠,不紧不慢地落下来。
滴答,滴答。
青辰与宋越一夜缠绵后,在天初亮时醒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躺在她身边看着她。
她想起昨夜的甜蜜,有些不好意思看他,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光着身子。
“你转过去。”她推了推他,“我要穿衣服。”
他微笑:“昨天夜里都看光了,还害羞?”
说完,他一下拉过她,抱在怀里又吻了吻。青辰被她吻得又酥又痒,忍不住用脚去踢他,“天都亮了……”
结果他却是一下握住小腿,然后一个翻身,压到她的身上,“天亮了才看清楚,原来你这么好看。昨夜那个决定,我有点后悔了,不如……”
青辰的脸立刻就热了,推开他赤裸的胸膛,轻巧地从侧面钻了出来,“我要起来了,不同你闹了。”
结果,两个人还是在床上闹了好一会儿。他逗她,她就躲闪,那床不大,她躲无可躲时,只好缩到了床角。她以薄被掩着自己的身子,裹得像粽子一样,却三番四次被他调戏地剥个干净,她又羞又骚,干脆也去揭他身子上盖着的。不想他却是毫不反抗,大大方方地任她看,弄得她更加不好意思,又用脚踢他。
宋越静静地躺着不动,任她打闹,只无赖似的守着床边,死活不让她下床,还低低地笑。闹腾了一会儿,青辰都热了,背上一层薄薄的汗。
后来,两个人闹得有些累了,就渐渐地静了。他们一个躺在床头,一个靠在床尾,默默地看着彼此,谁也不说话。
其实,宋越刚才并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只是不想起来罢了。因为起来了也无事可作,那样闹她,他们能暂时忘记外面的事情。
天大亮时,青辰终于起来了。宋越到溪边打了些水回来,给她洗漱。
两个人洗漱完了,门外却是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青辰看了宋越一眼,起身去开了门,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锦衣卫平时不会这么早来的。
开门后,果然是锦衣卫。
那人开门见山道:“二位大人,今日出去查探了一圈,发现杀手们进山了,人数也多了。此地已经不安全了,不宜久留,今日夜里,咱们得冒险下山。等出去了,再寻其他隐蔽之处。”
她听了眉头一皱,担忧地回头看宋越。他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回道:“那我们这就准备准备,入夜就走。”
那人想起什么,又道:“今日下山,还听说皇上病重了。朝廷里知道阁老被沈大人带走了,只是皇上病重,无人下令捉拿,对阁老算是好事。徐阁……徐延已经被释放了,回到了府中。”
“外头战事如何?”宋越问。
“白莲教还在不停骚扰,陆大人在前线抵挡。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大举进攻。”那人道,“蜀王的人马一路往东北进发,快到太原了。”
“多谢,我们知道了。”
锦衣卫说完这些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