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招式、功法本来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只有修行的人,才有强弱之辨!
之前思之不深,现在看来,真是至理名言!
但这一招既然是适合偷袭时用的,被看破了以后,便不好用了!
我使了个“移形换影”的身法,躲过刀光,将金牙线翻转抛了上去,朝着那刀锋套了上去!
这一次,金满堂是从空中下坠,刀柄朝上,刀锋向下,内气已尽,后继不足,我就不信你还能躲过去!
不料金满堂老奸巨猾,手往上一撩,刀口上翻,平着朝我的脖子推来!
这么一来,我的金牙线能斩开金满堂的脑袋,金满堂的刀也能割断我的脖子!
这是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心中暗骂了金满堂一声,我正直盛年,你都七老八十了,谁跟你同归于尽?
我当即收了金牙线,身子却没有退后,而是朝着那长刘海奔去!
刚才我突施辣手,一上来就废掉了五个金堂弟子,那长刘海和金大师都已经有些懵了,再加上金满堂尾随我而来,施展偷袭,他们又躲开了--金满堂这打起架来不分敌我的疯魔样子,谁见了谁躲。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正在跟金满堂打斗的我,突然间会朝着他奔去!
完全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金牙线没套住金满堂,转而朝着长刘海抛了过去!
那长刘海似乎是知道金牙线的厉害,躲又躲不开了,当即是脸色大变,拼了命的缩脑袋,然后将手伸出来去挡--这是吓傻了才会出的招式--血光闪处,一双手跌落尘埃,只留下手腕上齐齐的伤口!
“啊!”阵有协号。
惨叫声,撕心裂肺,响彻云端!
“嗤!嗤!嗤!嗤!”
一阵破空之音响起,四根竹签一起打在了长刘海的身上--眉心一根,咽喉一根,心口一根,丹田一根!
惨叫声再也没有了。
因为人已经死了。
我不由得瞥了一眼邵薇,邵薇兀自双眼含怒,手里还有一把竹签,似乎是刚才没有打够,还要再打似的。
那金大师看见如此惨状,惊得面无人色,扭头就跑。
我只跳了一步,便即赶上来,刚要伸手抓他的肩膀,身后又是一阵疾风骤起!
金满堂阴魂不散啊!
我在心中怒骂一句,只得舍了那金大师,闪身躲开。
“嚓!”
一道刀割布帛也似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吃了一惊,劈到什么了?
我急忙回头看时,不禁愕然--我躲过去了,可是金满堂的刀却把那金大师劈成了两半!
这个混账,眼见对方是自己的属下,居然也不收手!
血流了一地,那刀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沾上,仍旧是白花花的,冰雪一样的光芒,也更加闪耀了!
阴阳法眼之中,我瞥见一缕魂魄,从那金大师的身上飞出,直接钻入关王刀中!
“嘿嘿嘿……”金满堂满足的舔了舔嘴唇,笑道:“用嗜血之兵杀人,就是这么欢乐!陈归尘,你体会过吗?”
第二十二章 鸣金唱杀
邵薇被这一幕吓得浑身一颤,看着金满堂,手都有些颤抖了。
我感觉这金满堂完全是入魔的状态了。
他手中握着的关王刀没有沾上血光,他的眼睛中却是遍布红芒,一根一根的血丝交杂缠绕,又粗又长,几乎都要从眼球中突破出来!
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惧,又心生怜悯。
我摇了摇头,道:“金满堂,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你已经没了人性!你连你的徒众都杀,而且明明是能不杀的,你却还要下刀!”
“啧啧……”金满堂讥讽的一笑,道:“陈归尘,你还真是不枉费别人给你起的这佛心相尊的绰号!哦,不,你现在的境界,已经超凡入圣,不能再称尊,而要称圣了--老夫的徒众死了,老夫都不伤心,你伤心什么?”
我忍不住愠怒道:“金满堂,你说着话,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死的那些人,都是朝夕跟你相处的,都是为了你疲于奔命的,都是你的部众!你怎么就舍得下毒手?!”
“不就是死了几个徒众吗?”金满堂撇了撇嘴,道:“他们都是为了老夫的刀而死的,死后魂魄入刃中,依附了刀灵,仍旧是和老夫并肩作战,这是他们的荣耀!你怕老夫的金堂后继无人了?哈哈……神州大地,人多得是,十几亿的人口,这里死一百个都没问题!”
“你这老匹夫简直是不可理喻!”我愤然道:“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老夫纵横江湖七十年,一辈子杀伐果断,快意恩仇!”金满堂不屑道:“你才多大的年纪,又经历过什么?在老夫面前说三道四,论我活的有没有意义,真是可笑!”
我又摇了摇头道:“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杀戮?”
金满堂道:“有人活着是为了钱,有人活着是为了权,有人活着是为了色,而我活着就是为了杀戮!钱能让人快乐,权能让人快乐,色能让人快乐,杀戮也能让人快乐!既然都是快乐,只是方式不同罢了,难道还有什么高下之分?”
我微微一哂,道:“如果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你不妨先看看你手中的刀!”
“老夫手中的刀又怎么了?”金满堂握着刀柄一转,刀锋在太阳光下熠熠闪耀,冰冷刺人。
“真是好威风啊!”我冷笑道:“你手中的刀,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它的存在,也是为了杀戮,如果你活着的意义就是杀戮,那么你说你和它有什么分别?都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而且是被唾弃,被厌恶的工具!甚至,你不觉得不是你在用刀,而是刀在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