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算是一时半会没有开口,时间稍长,她们还是会忍不住挖苦讽刺。
在失去孩子之前,骆靖颖或许还会轻易的被她们激怒,现在发现其实没啥感觉,因此她还好整以暇的听她们不带脏字儿的骂人,然后等到她们似乎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她才慢慢的开口,“不说啦?那换我说了。我是无宠,孩子也没了,骆家完全不管我,都没错啊,知道骆家为什么不管我吗,因为我眼瞎,不知道好歹,一意孤行,王爷一心想拉拢我祖父,只可惜啊,祖父压根就没有投效他的意思,王爷把注意打到我头上,却没弄清楚情况,我在祖父心里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他应该是更中意骆靖婉吧。骆靖婉讨厌归讨厌,不过她看人倒是很准的,我们家王爷大概连我那三姐姐一丈内的范围都没靠近过吧,”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王爷千方百计的想要巴上骆家,我就是那根有等同于没有的线,不过我死了,这根线可就彻底的断了,说不定祖父还能借此,与王爷势不两立,咦,这么一想,我居然还有点作用。”带着笑意,眼神还有那么些闪亮,“王爷是什么人,咱们都清楚呢,如果你们让他彻底与吏部尚书失之交臂,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几个女人惊惧,骆靖颖在用死威胁她们,王爷那人的本性也确实知道,原本觉得她死了更好,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就不能死,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这里是王府,死个把人还能传出去不成?骆家又不管你,你便是变成土了,骆家也不会知道。”其中一个女人对骆靖颖的说辞表示不屑。
“是嘛,那咱们就试试,看看我娘会不会突然就想起我了。”
几人无语凝咽,一个当娘的,还真没那么容易遗忘自己的孩子,至今不闻不问,只怕是被公婆压制着吧,可谁能保证没有松动的一天,别说她们中没有娘家的,便是有娘家,也绝对不能与吏部尚书抗衡。
看到她们灰溜溜的离开,骆靖颖哈哈大笑,笑得非常的畅快,在她们耳中却非常的刺耳。“她还真敢寻死不成?”
“等你什么都没了的时候,就知道敢不敢了,不过你的话,死了也就死了,一个浪花都不会有。”
骆靖颖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声音戛然而止,“全部给我滚出去。”
骆靖颖现在整个人都阴阳怪气的,伺候的人也巴不得离远些,麻溜的滚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骆靖颖蜷缩着身子,默默的流泪,对在骆家的日子无比的想念,哪怕是一次次的被骆靖颖气得暴跳,现在想来都觉得美好,她对她依旧嫉妒,依旧憎恨,却也实打实的想念,那个时候,她得知自己要进睿亲王府,自己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大概在心里嘲讽自己吧?不,不对,她从来就看不起自己,没把自己当回事,说不得就是看了一回乐子。
几个月,仅仅几个月而已,回想那时候的自己,想着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让所有人匍匐在自己脚下,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哀求忏悔,真的太天真可笑了。
在失宠之初,她还想过挽回,现在,连见一见那个男人的心思都没了,没经历过,就不会知道现实到底有多残酷。
如果能给她一次机会,她宁可避着骆靖婉,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
这是在失去孩子前前一刻都没有的觉悟,不然,她也不会听到靖婉一场盛大的及笄礼就导致落胎,当然,这事儿只是诱因,归根到底,还是她不止一次见红,动了胎气,再稳当的胎,也经不起如此三番五次的折腾。
不过,从今往后,骆靖颖在睿亲王府的后院展现出彪悍的战斗力,她知道有人在暗中阴她,她不会玩儿阴的,她就明着来,突然冲进你屋子里一通砸,要不就是拿着簪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趁你不备,对着你脸上就划过去,再不就突然跑出来,使劲一撞,被她撞入水里,此番种种,就算一次一次的被制止了,同样事情也不会发生第二次,可是,李鸿铭也知道绝对不能让她死了,如果将她关起来,她立马就以各种方式寻死,一次比一次狠绝,李鸿铭黑了几次脸,干脆撒手不管了,全权交给柳王妃处理。
骆靖颖到了柳王妃那里倒也乖觉,她对柳王妃说,帮她把李鸿铭留在主院,不让其他女人沾上边,柳王妃便是对睿亲王没感情,这个诱惑也不小,于是默认了。
骆靖颖平日里不再闹腾了,但是,一旦得知睿亲王在某个侍妾那里过了夜,那个侍妾铁定被找麻烦,有柳王妃暗暗中相助,那些侍妾个个都被整得很惨。
而李鸿铭得知的时候,是骆靖颖爱他爱得深沉,他去了其他人那里,她就嫉妒发疯,只有王妃,她是实实在在动不了,才会罢手。男人在这方面,总有那么点虚荣心,后院中又没有他在意的女人,加上李鸿铭在外面却异常的不顺,到处都出纰漏,已经不止一次被乐成帝训斥,可谓是焦头烂额,也就听之任之了,倒也真的好几个月没进侍妾房里。
而骆靖颖因为落胎的关系,也没人给她好好调养,落下了病根,如果心平气和或许就是影响生育,她却一刻不消停,身体一日一日的破败,她也不在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靖婉的及笄礼之后几天,又是重阳,登山习俗不可少。
李鸿渊更是肆无忌惮的直接在那一天上骆家门接人。
在前几日已经被他“气过”一回了,骆老夫人不耐烦的放人。
靖婉被他带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又狠狠的欺负了一回,然后心情愉的带着靖婉与登山的打大部队汇合,倒是畅畅快快的玩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