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接了差事,就带着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京城,办事去了。
京城的众人都在看着,等着,并且,各怀心思。
睿亲王可谓是绝对的执行乐成帝的意思,不强取,买粮的价格也不能高,并且直接下了死命令,但凡有违反的人,绝对严惩。如此这般,要如何买粮呢?劝着哄着,说尽好话?甚至还要低三下四?不管睿亲王的本意是什么,反正下面负责执行的人,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好歹是靠公家吃饭的,要对这些贱民如此姿态?心中岂能不怨愤。
睿亲王只想着为自己父皇尽心尽力,却在无形中将这些人得罪了一个彻底,而且,不让他们做,他们就不会做了吗?
征集粮食的范围如此的广,你李鸿铭有几双眼睛,能看多远的地方。阳奉阴违,一向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
不强取?他们是官差,哪能强取呢,都是人将粮食送到他们手里的;买粮的价格不能高?放心,三文的东西,他们只会花一文,甚至一文都不会用,剩下的上交回去?呵呵,当然是装进自己的腰包;不能快?当然,一天的时间,大半在吹牛喝酒,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而且原本粮商手中才是大头,然而,这些人同样收了粮商的好处,粮商卖出来的粮食,或者高出几成的价格,而粮食也都是陈粮,甚至是发霉的,还藏着掖着不会全给。
而李鸿铭所在的地方,一定范围内倒是严格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因此,他半点没察觉到不对,看着粮食在慢慢的增加,在心中暗暗的掐算着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慢腾腾的将第一批粮食运出去,而这个时候,西北大军差不多已经断粮了,就算是跟当地的百姓们借用点,勒紧了裤腰带,顶天能熬三天。
而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李鸿渊的人详尽的飞信传回来,而乐成帝跟众多朝臣还一无所知。
靖婉先一步瞧了,“睿亲王到底是没接触过这一层次的人,还以为他是亲王,下达的命令,就会被绝对的执行,毕竟在京里是被捧惯了的,下面那些人为了他上位,也是尽心尽力,可谓令行禁止,岂不知所过之地竟是民怨四起,明明前年南方那样严重的水患都因为处理得当及时都未曾出现这样的情况。”
“婉婉直接说他蠢就好了,那么委婉做什么。去的人又不止他一个,自信过头,刚愎自用,不听人劝。”
靖婉对这话不予评论,“只是,这事儿睿亲王主动掺和进来做什么?还全力执行皇上的意思,莫非他知道什么?”
“与其说是他知道什么,不若说他娘告诉了他什么,以及苏家知道什么。”
“这,不可能吧,皇室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苏家怎么会知道?如果仅仅说苏贵妃知道,就勉强算是皇上脑子不清醒告诉她的。”靖婉瞧着李鸿渊不变的神情,心念急转,猛然间想到一个可能,“苏家当真知道,只能说明,傅家的事情跟苏家有关。阿渊说要查证的事情,就是这个吗?现在告诉我,是不是事情已经清楚或者有了较大的突破?”
“我查过当年的历史,别看现在苏家不显,当年四公九侯中,原应该是有苏家一席之位的,而且还是公爵位,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连一个侯爵都没捞到。”
“阿渊是怀疑,这与皇上针对傅家有着联系?”
“李鸿铭的作为,已经不是怀疑那么简单了,皇宫那地方,就算是我想做什么,都不太可能,如此没办法从皇宫下手查找,但是苏家就不一样了。”那语气,全然没将苏家当一回事,瞧着是就算将苏家翻个底朝天,也要将答案找出来。
如果被证实了,跟苏氏贵妃,跟苏家的梁子可就结大了。毕竟,按照某人的反应,他前世关于“自己”的事情,那都被他将大头都算到了苏贵妃跟苏家头上,也不怪,他对苏氏的态度变化这么彻底。
毕竟,就算苏贵妃给他下药,又是绝育,又是坏身的,他的情绪都还稳得住,甚至不当一回事。
“暗一,将东西给阮大人、骆大人各送一份去,让他们做好准备,李鸿铭既然主动跳进来,不将他一起收拾收拾一顿,岂不是很对不起他。”本来还要留一段时间的,既然如此,就先收一点利息。
“那已经不是你的暗卫了,要是不习惯的话,就叫钱一好了,跟龚九一脉相承。”为了缓和一下颇为沉重的气氛,靖婉调侃。
李鸿渊支头,“随婉婉你高兴就好了。”
“什么叫随我高兴,是为了你习惯。别把什么事儿都栽我头上啊。”
“钱一,听到没,还不赶紧谢王妃赐名。”李鸿渊矛头转向钱侍卫。
钱侍卫感觉自己躺着都中枪,谁都听得出来,王妃是在开玩笑,毕竟,龚九对外称是江南带回来的,自己的名字在随了数字,那不是平白惹人疑窦吗?不过,钱侍卫还是恭敬的谢过靖婉,天大地大,主子最大。
“暗一,给西北的粮食,送去了吗?”所以,什么习惯不习惯,转头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