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所受的苦楚都白受了?
苏不负只觉得自己被一张大网牢牢的束缚在其中,挣脱不得,几乎快要窒息。
出了皇宫,苏不负竟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虽然之前睿亲王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宅院,现在肯定是不能去落脚,更何况他的家,他的家人全部都在京城,现在他却沦落到有家归不得,亲人不能见,无尽的悲哀涌上心头,想要问一问这到底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这个答案,他其实心知肚明。单手掩面,遮住脸上的悲苦。
“苏副将第一次来京城吧?想必没有宅子,此次对战匈奴,立下汗马功劳,再让你去住西山大营的营房,岂不是委屈了?同是姓苏,说不得你与贵妃娘娘的娘家在几百年前还是同宗同族?如此也就不烦二人,直接让睿亲王给你找一处落脚的地方,想来对睿亲王而言,这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傅云庭不疾不徐的从他身后发走过来,如此的笑说道。
正好睿亲王等人也相携的走了出来,听到这话,众人都以为不过是玩笑,然而苏不负只觉得心惊肉跳,睿亲王心中也划过一抹异样情绪,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睿亲王不露声色,“如果苏副将愿意,本王自当尽绵薄之力。”
“卑职谢过王爷美意,只是卑职乃是乡野粗人,一树一石皆能为床,西山大营营房已经非常不错,何来委屈之说。今日多喝了几杯,有些不适,请恕卑职先行告退。”苏不负向在场包括傅云庭在内的人拱了拱手。
睿亲王点了点头,“既如此,苏副将且先去吧。”
苏不负独自离去,背影莫名的显得有几分落寞与孤寂。
“叫我说,苏副将不管是言行还是风姿,可都不像那乡野之人,如果不是对苏副将的来历清楚明了,都要以为他是某个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傅云庭好似带着几分感慨。
睿亲王眼眸微眯,嘴角依旧是和煦的笑容,“傅将军大概也是瞧中了这一点,才会对苏副将格外的看重几分吧?”
傅云庭脸上露出了与睿亲王类似的笑,“可不正是如此,因为觉得苏副将生来就该尊贵些,他有能力有才智,此等人才不该被埋没了,所以总会忍不住想要提拔两分。”
乐成帝在给傅云庭拉仇恨值,傅云庭又何尝不是在给苏不负拉仇恨。
皇上凭什么对傅云庭另眼相待?
同样的,苏不负凭什么让主帅另眼相待,还是专程在是皇上面上让他露脸,比起其他的将领,苏不负才是真正的身份地位最低,察觉越大,这忌恨心理才会越严重。
傅云庭对于身上的仇恨值不在意,因为那些人便是记恨他,名义上也是他手下的将领,而且他交了兵权,身上虽然还背着镇国大将军的头衔,在某种程度上,也就等同于虚衔了,那些人与他的关系不管是真好还是假好,都不会再与他们有所接触,至少在晋亲王上位之前不会,如此,心怀叵测的人又能将他如何?
苏不负就不一样了,比他身份地位高的人多的是,他一“没有背景”,在京城也没人脉,此次独独让他大出风头,如何能不被排挤,就算是最后论功行赏,他的官位连跳数级,也能将他给架空了,做一个光杆司令。
睿亲王只觉得傅云庭的笑容异常的假,看着非常的碍眼,岂不知,他在某些人眼中,同样是假、虚伪,只想过别人如何,却没审视过自己,双标不要太严重。
傅云庭握拳掩唇,低低的笑了一声,那什么,苏不负现在的职位,那都是在西北的时候,上面的将领给提拔起来的,虽然通过文书,经历过兵部登名造册,但是乐成帝他不知道啊,如果让他觉得现在的职位就足够了,谁叫苏不负一开始就只是底层的普通人,那么,他就只能屈居在现在的位置,不上不下,分外的尴尬。
一步登天吗?呵呵……
傅云庭惦记着家人,之前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自然是远远的不够的,因此,目的达到了,也就早早的告辞。
李鸿渊回到晋亲王府,靖婉还在整理东西,西北一行,虽然基本上都办正事去了,回来的路上不忙了,好歹也要带点“土特产”什么的回来不是。
这一走,又是好几个月,回来了,自然得去骆家看看,大长公主那里也要去串串门。还有自己那些出嫁的姐姐妹妹们,因为身份问题不能登门,送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回来了?今天这场席宴,有没有发生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李鸿渊岂能不知道靖婉问的是什么,“也就那样,到底是刚刚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