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庄刚刚被收购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把全部的身家押在了新兴的铁路上。
原本,在云昭的计划中,铁路不过是一个收纳国内百姓闲钱,进行投资的一个地方,而铁路依旧需要牢牢地掌握在国家手中。
现如今,被刘茹这样一番操作之后,长安到潼关的铁路,不得不交给刘茹来操作,这将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
通过这件事,云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
刘茹这个鬼女人说不定就是在玩金蝉脱壳的把戏。
她很可能已经预料到了钱庄业是朝廷的禁脔,依靠皇家也只能强盛于一时,一旦朝廷在全国铺设的银行网络开始运行之后,国有银行的资本,以及实力,根本就不是她一家福连升所能抗衡的。
因此,在还没有得罪皇家,以及官府之前,就全身而退。
利用官府刚刚无理的将他驱逐出钱庄业的机会,趁机为自己谋得一段利润最丰厚的铁路事业。
潼关是关中的锁钥,咽喉之地,这里虽然不再是关中一处重要的关隘,但是,这里还是关中通往中原的康庄大道。
拥有了这条铁路,刘茹一族注定了会富贵很多代人,等蓝田皇廷彻底坐稳了天下之后,她刘茹很可能会成为关中商贾的领袖人物。
一个女子,达成如此功业,夫复何求?
想通了事情前因后果后,云昭付之一笑。
这个亏他准备吃了,认了。
人家既然能在他制定的规则内做到如此地步,他没有理由不允许人家成功。
帝王,终究还是要有一点胸怀的。
不过,在接见李弘基使者牛金星的时候,云昭的大胸怀立刻就消失了。
他不喜欢牛金星,就连牛金星带来的金银财宝,他也不怎么喜欢,总觉得这些金银财宝上面有顺天府的冤魂在上面哀嚎。
“启禀大明天子,我大顺王……”
不等牛金星把话说完,云昭就挥挥手,立刻就有武士冲出来,将牛金星绑的结结实实,并且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块烂布。
云昭确定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之后,这才慢慢地踱步来到他的身边,俯视着牛金星道:“李弘基是怎么想的,他真的认为他们可以苟安在辽东?”
牛金星呜呜叫唤了几声,身体扭动得跟蚕一样。
云昭摆摆手道:“朕不用你来解释,朕只要你听我的命令。”
牛金星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你不过是一个落魄秀才罢了,无才无德却得高位,通过杀人越货让自己站在了百姓的头顶上,我相信,河南,山东,顺天府的无辜冤魂们一定很希望在地下见到你。
为了收拾你们给朕留下的烂摊子,朕不得不容忍你们这些恶魔继续活在世上。
朕可以跟任何人何谈,唯独不与你们何谈,因为你们是吃人者,与我这个救人者天生就是死敌。
朕在等,等你们溃散,等你们自相残杀,等你们起于理智,崩溃于疯狂。
多少年来,与你们为邻居,你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让朕几乎窒息。
你们把一群好好地起义者,带成了野兽,也带成了恶鬼,现在,你么就要灭亡了,朕心甚慰。”
牛金星不再挣扎,他只是绝望的看着云昭,他原本以为,只要能见到云昭,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谈,他们甚至做好了将李弘基贬斥荒野,他们这群人抛弃所有,只求活命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云昭不仅仅要惩罚李弘基,还要惩罚他们所有人。
辽东的冬天不好过,更不要说他们这群缺少物资的人了。
当初离开顺天府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牲畜都用来驮运金银,等他们到了辽东之后才发现,在那里金银不过是一些无用之物。
当大明不愿意跟他们交易的时候,金银不但不能让他们温暖,吃饱,还成了他们极大地负担。
多尔衮给他们让出来了一片土地,却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物资都拿走了,因此,在这个冬天,偌大的辽东就变成了地狱一般的存在。
为了求活,他们狩猎,他们捕鱼,就连地里的老鼠,他们也没有放过,最要命的是,在冬日来临之前,鼠疫再一次在他们的队伍中蔓延。
在绝望中,牛金星自愿出使大明,在他看来,在大明最糟糕的结果,也比继续留在辽东要有希望的多。
只是,云昭堵住了他的嘴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呈情的机会,云昭对他们这些人的意志极为坚决,没有饶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