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阿蘅,你待的时间太久了。”沈筑放开搂着她的手,轻声道:“先前有萧家谍子已经盯上此处,被慕容料理了,此地不宜久留。”
娆荼站起身冷笑:“不用解释,想撵我走就直说。”
“我的一个小厮擅长土遁,挖一个地道不是难事,你先回去。”
娆荼皱眉道:“你要干什么?别让人在我家挖坑,谁想见你,跟个偷情似的!”
沈筑无语,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心乱如麻。
他早就知道瞒不住她。
娆荼走了一条偏道,没有施展功夫,在寂静无人的小道上走着,每一步都迈的艰难。陆知命开门见到她时,没有说话,侧身将她让进屋内,轻声道:“他是不得已。”
娆荼垂泪道:“他的身子如何?”
“在浮水地牢大损,慕容氏以内力为他续命,如今只能多撑一天是一天。”
娆荼泪如泉涌:“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知道他在强撑着……身上……伤成那样,脉息弱的几乎探不到……”
“当时救他出浮水地牢,他已经快死了,要不是慕容氏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他活不过来。”
“慕容氏说了什么?”
“他说,沈筑你要是死了,我慕容氏一定会将娆荼抓到琉璃山,让娆荼亲眼看看你的惨状,看你一副皮囊千疮百孔,看你身体腐烂融化为泥。”
娆荼蹲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在地面,一下一下,血肉模糊。
陆知命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有人来。”
话音未落,萧彦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陆知命,你真够意思,好歹咱俩有些交情,你来居然不告诉我一声。”
陆知命打开门,单手作礼,“陆知命见过延宁王。”
萧彦宁笑道:“好一声延宁王,是在损我?”
娆荼冷冷道:“滚出去!”
萧彦宁看着蹲在地上双眼红肿的她,微笑道:“呦!这是谁欺负你了,不会是沈筑的阴魂吧?”
娆荼抬眼狠狠地看着他,“萧彦宁,沈筑当年被抓入浮水地牢,都是因为你!”
萧彦宁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一条腿,他笑眯眯道:“因为我么?娆荼,你别忘了他的求死之心是从哪里来的,那是他自知对不住你。可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娆荼心如刀割,上前抓住萧彦宁的衣领子,“要不是你当年在青州救我,我怎么会回去找他,又怎么会有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青州许氏对不起沈家,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彦宁指了指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别逼我动手啊,你这娘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陆知命拉住娆荼,看向萧彦宁问道:“王爷有何贵干?不会只是来看我的吧?”
“陆先生,你这么说就有点猥琐了,我萧彦宁爱美人不爱男风。”
陆知命无奈一笑,并不与他插科打诨。
萧彦宁整了整被娆荼扯乱的衣襟,缓缓道:“我来,请陆先生为我引荐一位故人。”
陆知命皱了皱眉,轻声道:“琉璃山主,不会随意任人驱使。”
萧彦宁叹了一口气,“陆先生,你还是小瞧了这汉中城的谍子。萧彦烈的手伸不了这么长,但是这汉中城的风吹草动,瞒不过我。”
陆知命微微一笑:“是我小觑了么?”他顿了顿,神情淡然:“你想见之人,未必想见你。”
娆荼冷冷道:“就算他想见,我也不会同意。你死了这条心!”
萧彦宁哈哈一笑,看着娆荼,他点头道:“果然。”
娆荼拧眉:“果然什么?”
萧彦宁一脸欠抽的表情,“果然我没猜错,是他回来了。我就说,姓沈的人精没这么容易死。”
娆荼方才意识到被这家伙套话摆了一道,不仅她大怒,连陆知命也是脸色微变。
萧彦宁懒懒地道:“你们放心,沈筑还活着这件事,我保证走不出半点风声。当然啊,前提是你这娘们别总有事没事往学堂后院跑。”
娆荼抽出神符匕首,“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彦宁呦呵一声,“娆荼,你想跟我动手?忘了你这一身功夫是谁教的吗?”
陆知命面不改色,踏上前一步有意无意拦在娆荼身前,对萧彦宁道:“在下也略懂些功夫,想来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萧彦宁冷笑:“你虽然是牛鼻子道士,我却没必要牵着你走,陆知命,一直以来,你的心魔都不是我们这些人。”
陆知命的表情复杂,有释然也有无奈,更多的是迷惘,他叹道:“是啊,我陆知命一直为天道的牵线傀儡。我看淡了生死,看淡了男女,却看不明白天道。我所谋所求,就是想向天问道,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个声音从院中传来,“陆先生,天道难测,只怕你所为是枉然。”
娆荼惊了一下,推门一看,沈筑站在院子里,衣上发上都是土屑,有些狼狈,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更加灰头土脸的精瘦汉子。
娆荼惊呀道:“你怎么来的?”
萧彦宁笑道:“沈筑,几年不见,你这出场方式有点诡异啊?”
沈筑向娆荼指了指灶房,娆荼跑过去一看,不由两眼发黑,灶房柴堆里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洞口处一堆黄土。
沈筑朝萧彦宁道:“五王将这汉中治理的好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