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那时的黯然伤情犹在,然而,叶觉非即便依旧怀念往昔,却也能够坦然洒脱的面对现在了。
直到看到新旧唐书中记载的肃宗继位,安禄山身死,李光弼破太原龙城之围,中原山河战乱终于消弭,叶觉非也轻轻的舒了口气……
纵览山河易转,百年旧事,也不过是只为天下安宁,四海升平!
因为江南花家愿意将西湖畔的那块地卖给她,其中又有花满楼的帮忙,叶觉非也因此对花家颇为感谢。
等到初七那日,叶觉非早早准备好的送给花家二老的年礼,也已经派人送去江南花家。
与此同时,风流浪子陆小凤却是和同样孑然一身的玉天宝一起,跑去了花家拜访。毕竟,陆小凤同花满楼交好,便是花家伯父伯母,也早与他熟识,简直就差把他也当成自家的儿子了。至于玉天宝,则是因为早前在百花楼借住之时,颇得花满楼的照顾。
到了初七,花家虽然依旧热闹,一副繁华景象,但是总归是不像前几天那般,人声鼎沸宾客不断。
陆小凤扯着玉天宝不放,未尝没有因为把玉天宝当成挡箭牌的意思。
毕竟,陆小凤自己和花家实在是太熟了,几乎快要算不上是外人,花家伯母对于“自家”的小辈,自然是十分关切,尤其陆小凤漂泊江湖,总是孤身一人。每次陆小凤前来,花夫人总是恨不得立刻给陆小凤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姑娘直接定亲然后让陆小凤娶了!
而第一次前来拜年的玉天宝,双方还不熟悉,自然就是个纯粹的外人了,当着外人的面,花夫人总不能把陆小凤扯过去对着陆小凤的耳朵狂轰拦着他的亲事的问题……
对于陆小凤的遭遇,玉天宝知晓之后,一边有些忍俊不禁和幸灾乐祸,另一方面,却也十分感怀于华夫人慈母心怀,即使被念叨得有些心烦,却也着实令人感动……
还在正月里,花家二老身边,七个儿子自然都在。陆小凤他们两个来了,家里就更热闹了。
然而今日,出乎陆小凤的意料,花夫人竟然没有继续跟他念叨哪家的姑娘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年龄和他正合适的问题。
甚至于,花夫人在知晓玉天宝和花满楼有些交情之后,还特意吩咐了七童去招待玉天宝,然后又把剩下的六个儿子全部给打发了出去,最后,正堂里,竟是只剩下了花家二老和陆小凤一人。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看着花家二老眼睛里的殷殷笑意,陆小凤的后背上,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
“小凤啊,”花夫人和花老爷子各据一边,就差把满头冷汗的陆小凤给团团围住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你也知道,七童性子虽然温和,却也执拗,他非要一个人住在杭州的那座百花楼里,也不让我们随便过去……”
陆小凤听了,已经是一脑门的问号,有些不解花夫人说这些是何意,毕竟,花满楼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是,他的武功不凡,细心也是有的,这些事情,花家二老自然也是知道的。
心里虽然奇怪,陆小凤嘴上还是连忙劝慰安抚,笑道:“您二老放心,七童他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这些朋友时不时的过去叨扰七童,反倒是他在照顾我们了。”
花夫人和花老爷子互相看了一眼,两双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陆小凤。
被两位老人家这么死死的盯着,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的陆小凤,后背上的冷汗更多了。
就这么四下无声的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华老爷子多少还有些抹不开面子,最后,还是始终放心不下幼子婚事的花夫人把心一横,一把揪住陆小凤不放,生怕他跑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认真道:“小凤,你前些天也一直留在杭州城里,七童前些日子给他大哥消息说,有个姑娘想要西湖畔的那块地皮?”
陆小凤闻言,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道:“那块地是是觉非想要,现在,西湖畔的那座院子都已经修建出一个轮廓来了。”
花夫人和花老爷子又对视了一眼,花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才开口笑道:“今天你和天宝过来拜年,那姑娘也派人送来了年礼,你伯母好奇,都去看过了,人家姑娘的心思就是细致妥帖。”
“啊?啊……”陆小凤有些发愣的支吾着应了两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也跟着一笑,附和道:“女孩子家的心思,总是比男人要细致些的!”
花夫人立时便笑嗔道:“我就说,家里整天只有七童他们这几个儿子,看着是热闹了,可是,儿子终归是没有女儿贴心!伯母当年就特别想要个闺女,之想着,若是有个那么一个小女儿,指定要放在手心里疼,上面又有这么多哥哥护着她,她这一生啊,都是安然无忧的,却偏偏没有这个缘分……”
“嗯……啊?伯母说的是……”陆小凤已经有些跟不上花夫人的思路了。叶觉非就是心思再怎么细致、再怎么贴心,人家也姓叶不姓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