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列车2(1 / 2)

他们座位斜对面坐下来一对提着大包小包的男女,满身皆是生意人披星戴月的风尘仆仆,落座没多久,车门外还在继续上人,女的就跳起来,说钱包不见了。

火车站无论车内还是车外这种事太常见,没什么人在意,在意的只有当事人,男的去叫铁警,有经验老道的乘客说:“你这种很难找回来咯,叫警察没用,以后注意一点,那种长得个头小小的,手特别白特别细的,通常都是偷。”

铁警来了后,做了个登记,女人要求铁警将她所在的车厢乘客搜身,不等她说完,车厢里的乘客就骂起来,铁警自然最后没满足她。

铁警走了后,人就散开各就各位,火车也开始启动。

韩宗麒换到三张稀有的卧铺票,不知道是钱搞定的还是美色搞定的,同时他还搞定了推推车的售货员,取代推车售货员的位置,借来两套制服。

临到换衣服,韩宗麒突然不干了。

“还是你来吧,我不太适合服务业。”

王含乐退了一步,“我也不是卖货喊货的料,我羞涩。”

韩宗麒刚要开口,她就往旁边闪。

有人在车厢一个一个位置辨认人,引起了小骚动。

丢了钱夹的夫妇。

王含乐跟在他们身后一步距离,不愧是往边境走货的人,那毒辣辣的眼光,扫得每一个贴着椅背的乘客无处遁形,有乘客身上盖着毛毯,女人一把扯开,引起一阵惊叫。

“你做什么!”

“我钱包丢了,我找我钱包!”

忽然瞥见王含乐在后猫着腰鬼鬼祟祟,战火引上身之前,王含乐抢先开口:“我的也丢了。”

女人就没说什么,领着她老公和王含乐在鸡飞狗跳中扫完一节车厢。

看着不顺眼的她都会多盯几眼,直到被别人瞪了,才暗骂,韩宗麒没他老婆照片都忍了,不是说十公里都闻得到味道吗?人死哪去了?

货物车厢入口就在下一节,都已经能看到货物车厢紧闭的门,没剩几个座位的乘客没辨认了,她干脆越过那几个座位,大步走向货物车厢。

人体臭味大全中钻入一丝别的味道,不曾专门识别过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她在近门第二排右边座位前停住。

帽子盖在男人左脸上方,他偏向车窗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帽子下一管挺直的鼻梁一看就是帅哥的标志。

后面的乘客受不了车厢里的味道,拉开窗,风呼啦吹进来,男人脸上的帽子掉到他胸口,露出一头凌乱的头发,贴额头上的还打了个卷。

王含乐看了几秒钟,走到车厢之间的厕所门口,可任她怎么眺望,也不见韩宗麒的身影。

她决定不等了,火车车厢的门把手握上门就自动开了,常识告诉她,货物车厢的门通常会锁住。

货物车厢里格局和普通车厢没什么区别,唯一看得出的区别就是坐人的位置上堆着编织口袋包住的货物。

其实随着年龄增长最大的进步是自知之明。她是普通人,没有能力不管不顾闯进禁区,当自家后院那样大肆翻找。也不是狠人,直接变成货物住进货物车厢,卧薪藏胆釜底抽薪。她就有点小聪明,和自保的本能,凡事自身安全在第一位,其次再考虑这样的条件下自身能做什么。

火车一个转弯颠簸,门合上,她退到第二排左边的空位落座,和卷发男隔着过道和一个乘客。

卷发那还是维持着偏头睡着的姿势,帽子重新回到脸上。

她就在这里等韩宗麒好了。

结果等睡着了。

她青春期发育时都没这么困觉。

得痨鬼病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幸好两省之内最好的心内科让她花天价挂黄牛号还等了半个月的医生告诉她,这是好事,身体需要,身体它在复原,最难得是你要睡你刚好又有时间去睡。

她当时听完一堆药嘱,眼皮就抬不起了,但也在昏迷中非常点赞医生的话,年轻人,上班族,极可能来不及查出心脏病,就猝死了,更别说天天有大觉睡。

要是有过路的好心人给卖火柴的老红帽盖床毯子就更好了。

杂乱的气味,纷至沓来的脚步,喁喁说话声, 颠簸的座椅,交织成一张听得见心跳的网。

有人的鼻息靠近,腿上一暖,下一刻她睁开眼,翘起的头发扫过她鼻端,还有些大男孩气息的英俊侧脸听到有人叫他,移交了自己的毯子马上起身追上去。

“韩宗林!找死!”

“不,不是,哥,她,她身上好好闻.......”

货物车厢的门仍然紧闭,透过车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突然多了一堆人,正围住一个年轻男人争吵着什么,声音密封在车厢内,外面只能听见一点缝隙余音,但仍引起王含乐所在车厢乘客的注意,已经有人站起来伸长身体往货物车厢凑。

“韩宗麒!”站起来的瞬间,王含乐大声喊出正带着一男一女奔出车厢的人。

女人头上罩着一件外套,被韩宗麒护在身前,另一个卷发男人跌跌撞撞如受惊的小鹿,不时回头望王含乐,听见她一声大叫,愣得缓了步子,被韩宗麒死拖硬拽拉动。

卧槽这死明星居然叛变。

王含乐推开一名过道上看热闹的乘客,扑向货物车厢,却发现门已经扭不开,急得使劲拍打玻璃窗,里面闹腾的人中走出一名乘务员过来冲着玻璃上的扩音器说,“这儿不许进.....”

“那是我老公!”

乘务员投给她惊讶的一眼,然后刷开车厢门,把其他乘客拦在门外。

“帅哥你只要把你行李箱打开给我看,就没你事了,你跑什么跑.....”

“这位乘客,我作为检票员,再次要求你,拿出你的车票!”

“我想去给你们拿票,这位女士这样的做法,我怎么拿?”男人语气耐心礼貌,有着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发音的端正,温度却没到达眼睛。“我已经解释了,我在找人才走错路进的这里,并不是逃票躲藏。”

“这位女士,我再次跟你说,请放开这位帅锅......这位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