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荣业的心火热了起来。
他今年十六,脑子不灵光读不了书,他姐当初嫁人时拿到的彩礼钱已经被他赌博输光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他只能来码头卖卖力气换钱。
但他受够了这种生活,凭什么别人能大手大脚肆意潇洒,他就要受这种苦?
要是姐姐真的发达了,他们冯家不就跟着飞腾了?
他也能从姐姐那里拿到很多钱,再也不用来码头受苦受累了!
冯荣业迫切地想上前去辨认,但忌于她周身的随从不敢轻举妄动,悄悄尾随,留意了她进了哪个客栈之后,便折返回了冯家。
姐姐回云城,爹娘应该提前能收到风声。
冯荣业走进阴暗逼仄的小巷,路上碰到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在找饭食,绿幽幽的眼、凄厉的叫声让人瘆得慌。
他们这地方穷,连乞丐都不乐意来,也只有野猫野狗偶尔会光顾。
“娘!”冯荣业忙将木门关上,凑到正在洗菜的娘边上,语气兴奋,眼底饱含期望,“姐是不是回云城了?”
还没等他娘回话,头发白了一半的男人便骂道:“说什么胡话!你姐都嫁人了,哪能随便回来!”
“可我就是看到了!”冯荣业嚷嚷道,“还穿金戴银,瞧着不知多富贵!”
“嫁了个没钱的瘸子,吃糠咽菜差不多,还穿金戴银,我看你就是脑子不清醒在发疯!”
他娘高氏本来也是不信的,但一见男人竟然还要动手,当即便如同点燃了的炮竹,将冯荣业护在身后,叉腰恶狠狠道:“怎么,你心里头不畅快还要拿我们娘俩撒气?!”
“你还护着他,这逆子就是让你给护废了!”
“我不护着他,难不成去护你那便宜女儿?!”她嗤笑几声,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透出怨气,“我没将她发卖了已经是天大的好心!吃糠咽菜怎么了?咱娘俩难道现在不是在吃糠咽菜?!本事没有个本事,气性倒是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