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他眼睛放光:“四奶奶这个法子太好了,太有趣了!”
他说得没头没脑,见金玦焱皱眉,也顾不得尊卑,拉了金玦焱就往主屋去。
将金玦焱引到架在博古架上的一只茶杯前。
茶杯的底上钻了孔,又栓了绳子,皆是按照阮玉的要求做的。
说实话,金玦焱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弄这玩意有什么用,不过在百顺的示意下,将那茶杯二二思思的贴在耳朵上……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呐三十二岁呀……”
金玦焱吓了一跳……茶杯怎么会唱戏?
百顺捂着嘴,乐得像只猴子:“爷,您再仔细听听……”
金玦焱攥着茶杯,仿佛要把它当个妖孽般捏碎,却经不住百顺的一再建议,又贴到了耳朵上……
“是团子?!”
可是团子的声音怎么在茶杯里面?
他对着杯底瞧了又瞧,又把绳子从里面拽出来,皱眉研究。
“四爷,这还有……”
百顺又把他引到炕桌边,再递给他一只杯子……
“咳咳,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我是卧底,我是卧底……”
是椽子。
你是卧底?你要卧谁的底?
在路过六扇雪花纹槅扇时,还有人在杯子里狂呼:“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这难道就是阮玉说的那种“方便说话”的东西?
如此一来,他便可同阮玉随时随地的联系,再也不怕丁嬷嬷出来捣乱?
她是怎么想到的?
他简直要击节叫好。
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这是她送他的礼物,他们凭什么使用?还玩得这么开心?这是她特意为他备下的心意,为什么他不是享受的第一人?
恰在此时,悬在门框上的茶杯传来一道甜得几乎要滴蜜的声音:“霜降,霜降,我是千依,你在吗?”
他狰狞一笑,抓起茶杯:“爷、在!”
那边立即没了动静。
阮玉就立在门口,看着他在各个杯子间穿来穿去,一会拿起这个,一会抓起那个,时不时敲上一敲,再眯起眼打量,还偷偷的吹了几下,神色变幻,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
她便不禁想笑,眼底流出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柔情,然后便见他向她走来,表情凝重。
立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眸光闪动,然后……
“哼!”
他竟然只丢下这么一声就去了。
这是怎么了?
她得罪他了?
怎么得罪的?
她这个法子难道不够精妙?难道还不能满足他方便说话的需求?其实,其实这不是很好吗?从今以后,他们就可以煲电话粥了。可是他,你看他……
阮玉就要找人诉说,结果回了头,正对上霜降的目光。
霜降无声的叹了口气,主子的脑子似乎也不大灵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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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焱风风火火的回了烈焰居,将捧着茶杯热闹的丫鬟小子都撵了出去,然后查看到底有多少处安置了茶杯,待看到自己床头也有一只时,不觉吐了口气,回头赞许的看了千依一眼,转瞬脸一绷:“从即日起,这些杯子,除了爷,谁也不能动!”
“为什么啊?”千依急了。
如今人多眼杂的,有了这些杯子,他就可以跟霜降随时随地的传情达意了。
“爷说不行就是不行!”金玦焱瞪起眼,还一指枕边的杯子:“给爷换个大的!”
“什么是大的?”
“大的就是大的!”
千依瘪着嘴出去,想着稍后定是要在自己房间里扯根绳,只恨他至今还跟百顺住一个屋,这小子,嘴上一直就没个把门的。
他到后厨找了个二碗,金玦焱说不好,又翻了个小盆,金玦焱还是觉得不妥。他准备去库房瞅瞅,怎奈一转身,脚趾头忽然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痛得他抱脚直跳,本想回击过去,可是一看那个东西……
他一怔,紧接着笑了。
于是金玦焱的床上就多了只桶,千依看着他捧着木桶左瞅右瞅,时不时的点下头,当是满意了。可是想到四爷深更半夜的捧着个比脑袋还大的桶跟四奶奶说悄悄话,他就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