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甲可能不太方便撕开,麻烦你了。”
许思茹看出何婉的困窘。
感激地朝她笑了笑,抬起一双堪比手模的纤纤玉手,水粉色的指甲点在指尖上,显得嫩生生的。
这句话消退了何婉的窘迫,让她为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提供了依据,因为许思茹的指甲,她的帮助便显得合情合理了。
何婉把纸箱推到座位底下,腾出空间,她半蹲半跪,一手扶着许思茹极具美感的纤细小腿,一手褪下那只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的酒红色绒面高跟鞋。
露出来一只瘦削的脚,脚背微绷着,绷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脚面上几乎看不到血管,白皙干净并且柔软,没有一点茧。白玉一般的脚趾泛着健康的红润,指甲圆润,没涂指甲油,但也透着没有丝毫攻击性的粉。
何婉托着这只宛如艺术品一般的脚,心中暗自赞叹,这人身上真是无一处丑陋。
通常女人遇到比自己美丽优秀的女人时,会下意识地产生嫉妒、竞争的情绪,总要从人家身上挑剔地寻出一点毛病,而后仰着下巴不屑地说对方也就那样。
何婉没有,面前这人就该是这样,绝对的精致与美丽,让人看了自惭形秽。
她将那只脚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膝上,指尖有些颤抖,贴纸撕了两次都没撕开,她的鼻尖有些冒汗了,脑海中有个声音在重复,”这次一定要撕开”,如果再撕不开那就太尴尬了,她屏息凝神,终于,在第叁次,小熊贴纸跟一小片透明的薄膜分开了。
车窗射进来的光线透过指尖捏着的薄膜,何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眼睛也是亮晶晶,从浓密的眼睫间隙中闪过欣喜的光。
指尖深陷黑色的皮质座椅,发力,绷紧,手背上的骨透过薄薄的肌肤,险峻山峦一般嶙峋,原本漂亮的手在此刻竟显狰狞。
许思茹得十分克制住,才能忍住不伸手去摸她泛着一圈漂亮光晕的发顶。
她这般容易满足,不过是在手打滑了两次后终于撕开了贴纸,便能使她露出这般欣喜的表情,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世界始终保持着一种天真的好奇。
这也是许思茹所羡慕的。
血液里叫嚣着想占有,她闭上了眼,仿佛在压制心中嘶吼着即将挣脱束缚的饕餮怪物。
轻踩在膝上的脚几乎白得透明,呈现出一种圣洁的易碎感,在何婉手中往后缩了缩。
何婉以为把她弄疼了,下意识地靠近,往那发红的脚后跟吹气,面颊一鼓一鼓的。
“疼吗?”
闭着的眼突然睁开,疼吗?该死的!
那一鼓鼓的气,仿佛羽毛般轻柔地搔过,柔软的脚心随着何婉紧张的动作在膝盖上粗糙的牛仔裤上蹭动着,脚背脚跟被温热干燥的指尖扶着、托着。
酥麻的电流从脚蔓延到脊骨,包臀裙下曼妙的身躯轻轻地打了个颤。
真是,该死的,疼。
黑黢黢的眼眸微眯着,下颌绷得出一条凌厉的线条,被衣服挡住的地方,修剪得圆润的水粉色指甲死死扣进掌心。
何婉看她面色不对劲,以为自己真把许思茹弄疼,她这样矜贵,实在要怪自己不小心!于是靠得更近了,她在那处泛红的部位仔细地看了又看,全然没有在意到湿热的鼻息正暧昧地喷洒在女人敏感的足部。
许思茹眯着眼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甜腻的,婉转的,何婉紧张地检查她的脚后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倒是坐在驾驶座上的秘书好奇地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许思茹那双漫不经心的,似笑非笑的眼,狭长的眸,上挑的眼尾,眼神也是淡淡的,看似无害。但她却见过这人带着这副表情,慵慵懒懒地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捏着计划书的一角,甩在面前人身上,”你可以到人事领工资走人了”。
后来,”你可以到人事领工资走人了”还成为他们公司内部的梗,带着死亡气息的梗。
一想到这,她便白着脸缩回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