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弦也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身上也没什么味道吧,而且奔波这么多日,哪有什么好闻的气味。”
[呵呵,他听不到。]
戚弦沉默。
眼看快到亥时,她决定闭上嘴,集中精神。
然而谢景洋似乎很喜欢这个话题,“我能在你身上闻到淡淡的木香,像是杉木,是你的琴所用的材料吧。”
自然没有回应,他也不在意,轻笑道:“我很喜欢这个香味。”
戚弦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恍惚中,看到了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
那年她十五岁,刚刚及笈,被师傅带着参加皇后娘娘的赏花会。
众贵女没把她放在眼里,没刁难却也没有任何关注。前半场盛会上,她就是一个路人而已。
当师傅推举她献琴时,旁人都是看在皇后娘娘面子上,装模作样地鼓掌,唯有他认真的期待着。
一曲罢,震惊了在场人,也点亮了他眼中惊艳的光。
他笑着说:“我喜欢你的琴声。”
后来才知道,他是当年三元及第的状元,十八岁的才子谢景洋。
“所以,泣颜,搞不好他其实喜欢你。”
[???刚刚奴家在欣赏你的回忆,走神了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琴声,木香,这难道说的不是你?”
[……亥时了!快弹《安魂》!]
眼看谢景洋开始吐血,戚弦赶紧收敛心神。随着琴音流淌,他缓缓睡去。
虚空中,泣颜抹了一把汗。
她伸出手,指尖闪烁着金色的微光,三道细如琴弦的光丝伸向混沌之中。
[小姑娘吃醋了怎么哄,在线等,有点急。]
淮州,范府。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范祁一巴掌打在范有承脸上,气得浑身肥肉跟着发颤。
“老子平日在莫贼面前点头哈腰,就盼着你能把他女儿娶回来,好给家里涨涨脸面。现在好了,全都被你这孽子搅黄了!”
边骂边要继续打,范有承只得跪在地上喊求饶。
范周氏扑在儿子身上,心疼的看着他红肿的脸,眼泪瞬间滚出来。
她转头指着范祁骂道:“他是你儿子!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老匹夫,要不是你,我们一家早去京城了,那么多千金小姐由着他挑!哪像现在,窝在这鸡不生蛋的地方不说,还要委屈我儿娶那个泼妇!”
范祁被他骂的脸色通红,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打啊!有本事你就打!”范周氏丝毫不惧,反倒站在他面前,伸着脸挑衅地瞪着他,“要不是我周家出钱,你现在能当上司马?怕是还在泥里挖野菜吧!”
想到每日的花销,范祁怂了,他只能收回手,然后大力踹了一脚桌子出气。
“吃我周家的住我周家的,还把那些下三滥的女人带到我周家来,范祁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范周氏还不打算放过他,“当初成亲时说的啥?我不求你一心一意,好歹能多关心关心你范家的嫡长子吧!你要还是这个德行,我就去祖宗面前,让他跟着我周家姓,死了后入我周家的坟!”
这句话让范祁急了,又不敢发脾气,只得忍着气放低声音,“唉,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周家祖宗了,娘子别气,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范周氏冷眼看他,“儿子婚事怎么办?”
“这……”范祁为难了,“整个淮州哪有比得上莫刺史的人家啊!”
“还不是你,当初咱们在京城……”
“唉唉唉,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范祁眼角眉梢都在抽搐,气的不轻,但是又不敢真对着她嚷嚷。
他忽然目光一亮,“对了,还有一家。”
“谁?”
“临江县的钟家啊!”
“不过是个县令……”
“虽说是县令……”范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他手上握着一座金矿,据说以前还在京城当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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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县令:谢……谢公子?
谢景洋:不……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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