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小子进了店门就活跃得不像话,读那菜牌都读不清楚。好在岑黎没给他机会点菜,否则闹出笑话来那才是真丢人。
人们只当这是个活泼的少年人,并未过多关注。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是跟在少年人身后的人一身气度不凡,明明身上并未佩剑却给人凌厉之感。仔细一瞧又觉得此人如沐春风,和煦至极。
岑黎将一身尖锐隐藏在白衣墨发之下,只有遮面下的那双眼,平静无痕。
林舟不知如何解释,然而岑黎的淡然让他觉得:没错啊,谁会跟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折腾?一天天追杀他累不累啊,何况他也没他妈那么牛掰的本事啊。
咦,不对啊。有件很重要的事差点给忘了。
“师父,我好久没头疼了。”林舟试探性地说,他记得师父是见过他最初头疼的样子的。
最开始还没过来的时候他就时常头疼,到了这里他也就上山时疼了下。只是这么久,快两个月没疼了差点让他忘了。这不科学?明明三天两头就疼一次来着!
林舟觉得师父看他的眼神颇古怪,语气也古怪:“你很希望头疼?”
林舟摇头如拨浪鼓,“不不,我就很奇怪。以前经常头疼,现在不疼了有点……嘿嘿,不适应。”
岑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默不作声。
何止不头疼,连预知的能力都不曾出现过。
岑黎看着林舟独自揣摩,心下好笑。这孩子恐怕连自己的本领都没弄清楚。
他再次端起茶盏,心想:或许这是上山这么多人以来,最弱的一个。
下一秒钟林舟就又想起了自己“超能力”的事。在上山那天晚上,他帮助云王小弟躲过了一劫,谁知黄雀在后,还好有江公子帮忙又顺利逃过一劫。
那天晚上加上第二天早上,他都凭借那毫无来由的“预知”一路过来。只是在那之后,在蝉源山上的每一天从未再出现过那种感觉。
他以为下了山就会有了,可即便面对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危险,例如大婶欲图毒害他和师父,他都没有预知到,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说“预知”果然是暂时的吗?
这样一来他身上就没有王爷所说的那些人的试图找到他的“价值”了。究竟是喜是忧啊,唉……
林舟思绪千百轮回,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小二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他看着那些菜第一次产生了“怎么办完全不想吃饭”“肉也没胃口”的可怕想法。
好在不管烦恼有多大,他的胃口都小不了。风卷残云地解决了一大盘猪蹄和豆腐,秋葵一根都没动过。
吃完还一脸嫌弃地说:“蹄子不够咸,还不如师父做的。”
岑黎吃饭向来斯文,不像某些人一样没有一丁点形象,抱着猪蹄直接上嘴啃,啃得油光满面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滋润。
岑黎道:“布巾擦嘴。”
林舟摸了一把,尴尬地对他傻笑:“……”
岑黎无奈,翻出一条干净的布巾给他擦了擦。因为林舟的布巾经常不翼而飞,他身上时常准备了多块以备不时之需。
林舟觉得师父这样擦根本擦不干净,脸还是脸,油还是油,并没什么差别。于是扯过布巾相当粗暴地在嘴巴上抹,完全不心疼自己嫩嫩的皮。
“江海那盗贼,终于缉拿归案了,咱们总算不用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