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洗漱,两带来的新衣服给顾青瓷给穿上,打扮停当,去正厅一同用早饭。
待会还有一系列仪式,复杂的很,顾青瓷没敢吃太多,沾了个肚子不饿就行了。
李家宗祠准点开祭,先放炮竹,再上祭品。
女眷是不能去内祠的。
中堂里并排放了四个长方桌,上面摆着各种祭品。大肉酒水点心水果一样不缺。
当中又有一个香炉插着大炷香。
接下来才是外祠,两边跪着李氏女眷,顾青瓷就在其中。
内祠里,族长请出了族谱,李保德和李成则先行磕头,再念祭悼词,半个时辰后结束。
在李家这一房头,李成则大名的旁边添上顾青瓷的名字。
最后一笔画落下,顾青瓷才算正是成为李家人,代表着死后能入李家坟,能受子孙后辈的香火,才算是个有所归依的人了。
一直弄到中午整个开祠活动才算结束,这时大家又一起去吃大席面。
十分的热闹。
顾青瓷没心思挤在不认识的人堆里,同那些妇人一起吃饭,她跟孙氏耳语了几句,就领着玉珠回了宅子。
跪了整两个时辰,就算膝下有蒲团垫子,大冬天的两条腿也早受不了了。
回屋关门褪下裤子,玉钏拿了活血化瘀的药油来给她涂,上手去慢慢揉开,不然明天肯更是大片大片的骇人淤青。
揉了膝盖又从外头打了热水来泡一泡脚,以防侵了寒气。
李成则比顾青瓷要忙得多,诸事绊脚眼下还在外头没回来。
孙氏在席上,她辈分大倒不用担心,只有旁人陪她说话的份。
谁都没注意到,白氏悄悄没了身影。
她不用和顾青瓷一样在祠堂外跪那么半日等着上族谱。
陪着孙氏一起磕了头就回去了,二堂伯那里有女眷找着人说话。
说了一会儿,白氏就抽着空离开了。
她之前就已经跟吴家屯的吴太太通上了信,吴家屯离着河口村不远,半个时辰就能过来。
白氏就是摸着空去会了吴太太。
吴太太那边自己赶了牛车过来,带了许多婆子下人,停在老树下。
客客气气将白氏请上去说话。
上次那事吴太太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心里只可惜那个好手段婆子。
此刻面上倒没有一分怪怨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点颇为唏嘘的语气,说:“我没想到那侯府养出来的女儿这样的厉害,你没怎么她一分,反倒她害你让自己的婆母给怨上了,我就没听过这样的奇事,莫不是欺你脾气好,能忍。”
白氏听了这话,面容一下子垮了下来,一脸厉气,难看得很。
当初那个婆子孙氏说要放着给顾青瓷处理,要让她消气才行。白氏那会儿心想着,再怎么样厉害左也越不过一顿板子去,至少人还在是能用的就行。
只是没想到顾青瓷那样精明狡猾,她只等着顾府那边来人就将那婆子给了顾家,说是她自己不想看见难受,让那个周妈妈处理了。
人去了顾家还能落得什么好,怎么也要不回来了。
白氏那段日子十分不好过,没脸,她只能缩起来,哪里还像个做婆母的人。
过的这个几个月,她心中运气愤恨只有越来越大的,顾青瓷在她眼里完全成了仇敌,她甚至心里有让儿子休了她的想法,虽然知道这不可能。
白氏实在需要一个人诉说,恰好吴太太就是这个人选。
吴太太那时就同白氏成了“好友”,更是去过许多次李家,早从白氏嘴里已经知道李家基本的情况。
他们两个很谈得来。
头一个对付顾青瓷的法子失败了,孙氏的斥责教训只让白氏面上做小伏低当了几个月的隐形人,但心中对顾青瓷的各种念头和恶意却更大了。
此时,吴太太突然说了一句话:“那位顾小姐,嫁到李家有四五个月功夫了吧,可有没有什么动静?给你家添庄喜事?”
白氏心里猛然一动,双手紧捏了捏。
这个问题她怎么会没想过,甚至老早就冷眼旁观瞧着想着了。
或许别人可能心心念念想让儿媳妇怀上孩子,毕竟李家这辈只有一根独苗。
可现在,白氏不知出去什么心理,她不想让顾青瓷怀上,甚至更恶毒的,她希望顾青瓷不能生!
只要顾青瓷生不了孩子,她就在李家站不稳脚跟,她霸占了不了自己儿子,甚至只要拿捏住无子这一条,休了她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被吴太太一下把这话头提了出来,白氏心中自然咯噔了一下,好在她脸色并没有什么反常。
半晌,垂着眼皮,慢悠悠说:“哪里有没动静,可怜我的儿,似他这个年纪,旁人早当了父亲了,他却膝下连个丫头都没有。如今我一人心里干急也没用。”
说完这话,过了片刻,她又似笑非笑补充了一句:“又或是顾氏那样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身子虚弱,难以怀上也未可知,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喜事。”
吴太太眼神闪了闪,立刻就懂了白氏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