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漪皱眉,未答。其实心里在想,凭什么?
一旁的乔依非急了,“珏……”
“闭嘴!”玉容狠狠道。
在玉容的一声怒吼下,那尊贵高傲的乔依非真的乖乖闭了嘴,窝在庞大的椅子上,好像生了闷气。
“小涟,你答应我好吗?只要你答应我救乔依,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有的,全部给你,我没有的,便把命给你!”玉容伸手抓住涟漪的手,不顾后者的挣扎,紧得涟漪有些生疼。
苏涟漪心中被触动,原来两名男子之间的爱情,也可以这么伟大。
虽然动容,但苏涟漪已经过了那种凭一时热血而做事的年龄,此时的她身系东坞城的命运,容不得乱逞英雄。
“玉护卫,你说的是真的?”涟漪道。
“自然!”玉容坚定道。
“若治好了这位黑衣公子,你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我?”众人未察觉的是,此时的苏涟漪哪还有平日里的谦和温柔?那一双眼犀利如鹰,紧紧盯着猎物,仿佛随时便能发起猛攻。
“对,只要你治好了乔伊,我的命都可以给你!”玉容咬牙道。
“珏……”
“闭嘴!”
面纱之下,苏涟漪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带了笑意,那美丽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美丽又神秘。“口说无凭。”
乔依非一愣,这个放肆的女人胆子不小!但介于玉容的威胁,他不敢再说什么,生怕玉容再因生气伤了自己。
玉容笑了笑,“记得我送你的冰玉吧。”
乔依非大吃一惊,“珏你说什么?你的冰玉送给这个女人了?”
涟漪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那枚随身携带的冰玉。当时玉容给她冰玉时,承诺了给她名分,她并不想要什么名分,但当时情形又不得不先收下,她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他。
玉容道,“这枚玉佩,是端木家族世代传给长房儿媳的。玉佩便代表端木家嫡子,若我无法兑现承诺,你大可将玉佩公之于天下,便说端木家族地十二代嫡子端木珏失信于你。放心,所有人都会信你的。”
涟漪抚摸了玉佩,心中暗笑,当日收下的玉佩,没想到今日大有用处。
“玉护卫,你的忙,我帮定了。这位公子的病,我尽量医治,”涟漪道,“但,你也学医,自然知晓,神医只是医而非神,何况我也不是什么神医,我只能说尽量医治,却不敢说定会治好。尤其是,我连这位公子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呢。”
玉容见苏涟漪答应了,十分高兴,下意识抚摸掌心那柔滑的小手。
涟漪吓了一跳,这才想到自己的手还被玉容紧紧抓在手里。用力挣脱,却不挣脱不开。下意识地偷眼去看乔依非的脸,果然,那张脸黑得不能再黑。
苏涟漪心中暗暗叫苦,她只想安静生活,真的不想介于其他人的感情,尤其不想介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
“女人,下来!”乔依非气急败坏。
此时苏涟漪半跪在床上,而另一边则躺着玉容,玉容紧紧抓着她的手,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床上太狭窄,若不小心再碰到你伤口就不好了。”涟漪轻声道,在努力多次后,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下床,尽量不去触碰玉容的伤口。
玉容见涟漪如此,很是心疼,“乔伊疾病缠身,脾气大了些,小涟多担待。”
涟漪眨了眨眼,“为免遭你家乔伊毒手,玉护卫你要快点康复,小涟便感激不尽了。”
☆、272,吴将军有问题
东坞城。
本平整气派的大道,因多年无人修缮,如今坑坑洼洼,两侧的路基残损严重,原本铺垫在道路下的石头都已露出,马车已将速度降慢,但仍被石头颠得东歪西斜。
“怡儿,你没事吧?”马车内的甄氏关切地问徐姨娘。
徐姨娘赶忙道,“我没事,倒是担心五舅奶和五舅爷能否适应?”话虽这么说,但徐姨娘已被颠得面色苍白,胃中翻滚。
甄氏叹了口气,“早知道就雇几个轿子了,如今东坞城的路,确实不适合行车。”说完,又叹了口气,因联想到了东坞城当年的盛景,更觉此时无比凄凉。
徐姨娘拉着甄氏的手,安慰道,“五舅奶别这么说,我也是东坞城人,无论东坞城怎样,都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怎会嫌弃?”别说甄氏没去雇轿子,即便是雇,也是雇不到的。
徐文成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帽子被颠得快飞了起来,但老头儿还是老神在在。
马车不大,能容下三人已是不易,云飞峋则是骑着马,跟在马车左右。
“到了。”云飞峋的声音传入马车,那声音很是沉闷,能听出他心情不好。
他们到了目的地——将军府。
将军府是后改的名字,原名是福王府,是东福王的府宅,而在东福王到来之前,这里便是元帅府,住的正是当初驻守东坞城的赤虬元帅,云忠孝。
云飞峋离开东坞城时还没有记忆,不像徐姨娘那般感伤,但想到自己家族的经历,也让他心痛无比。
马车停了,车夫跳下马车放了车凳,而云飞峋则是翻身下马,伸手去接即将下马车的徐文成。不多一会,三人都已下了马车,有下人叩门求见吴瀚海吴将军了。
少顷,进去通报的人出了来,说是有请。
四人在将军府管事的引领下,入了府邸大门。
四人走得很慢,一者是因为徐氏夫妻年纪大了,走路慢;二者是因为徐姨娘的魂不守舍。
“姨娘,这里变化大吗?”跟在徐姨娘身后,飞峋轻声道。
徐姨娘低头看着平整的卵石路面,再看了两侧汉白玉的阑干,苦笑了下,“变化很大,但却不足以磨灭回忆。”
飞峋点了点头,便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