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宛却听出了门道,也就是说自从秦蛟上交了兵权,以往交好的武将就都不怎么来往了,除了那个泥腿子出身的玉柱。不过也是,这年头大难临头就连夫妻都要各自飞,更何况秦蛟已经不能庇佑或是给他们好处了,至于玉柱两人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若是这两人都不来往那到是奇怪了。
打定主意,明青宛也面带愧疚道:“这事情也是我婆家做的不够厚道,其实说起来,咱们孔家与你们秦家也算半个姻亲。可没想到好事儿到被魏家占去了,我夫君也是懊恼的很。但这朝堂之上的事情太难说了,就连我们家老爷子都不能完全做主。”
“我听说王上最近宠信的一位贵人,是你夫家的?以前咱们见过么?”明月香一脸八卦的问道,似乎没听懂明青宛刚刚的暗示。
明青宛提起那位贵人,只是神色淡淡道:“那位我也没见过,说是家中的旁支,以前在老家的,后来日子过不下去了送了信过来。家里老太太没法,正好家中姑娘们都订了亲事,就将这位送进宫了。说起来都是造化。”
“到是好命。”明月香含酸道。
明青宛低头掩住了嘴角的讥讽。
明月香客套,明青宛也是有事儿,便留在秦府里用了一顿午膳,用过了午膳明青宛又明里暗里的拉拢明月香,甚至还想挑起明月香的虚荣心,希望她能在秦蛟面前多说些孔家的好话。
明月香各种装傻,直逼着明青宛这么个一向淡定从容的大才女都露出了些许怒容。好在最终她也忍住了,甚至还能约好下次一同去看明悦蓉。
“为了她男人,她也真是拼了。”明月香送完明青宛,回头对着蔡嬷嬷说道。
蔡嬷嬷犹豫道:“孔家现在已经把持住朝堂,为什么还要过来拉拢将军呢?”
“孔家不是傻的,以魏家人那种贪婪的性格,孔家就算把持住了宣王的后宫,也不一定能吃下整个宣地。魏少康不是吃掉了大半个军营的权利么?孔家撑死也只能在文官中一争长短。孔家与魏家看起来同气连枝,实际上都在互相防备,再说了宣地之外又不太平,难道真等着魏家带兵上战场被人杀到国都来么?孔家也不傻。”明月香冷哼道,想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你想让我们吃,我们还不一定吃呢!
“那他们是想让将军再回去?”蔡嬷嬷不确定道。
“何止啊,是想着让夫君回去给孔家卖命,还要感恩戴德,从此成为孔家一只狗。”明月香扯了扯帕子满心都是火,这玩儿人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当初下死力气弄掉这些武官,如今到全推到魏家身上来了。
“那夫人这事儿可要和将军说?”蔡嬷嬷问道。
“说,怎么不说,还要告诉他千万别答应!”明月香想起前些日子秦蛟那番话,指不定他现在已经有了计划,宣地算什么宣王算什么,何必为了那些什么大义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算进去,“且瞧吧,这头孔家有动作,那头魏家就敢当众翻脸。”
“这都是为了什么啊!”蔡嬷嬷重重的叹道,就连她这样的老妇人都知道,宣地外忧若是再有内患……作孽呢。
为了什么?为了他们自己,为了家族,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可是太美妙了,更何况指不定人家还有更进一步的打算。把持朝政算什么,宣王的外家才是最牢靠的。
明月香一直都不否认自己的野心,对待孔家她也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
秦蛟回来听到后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反而是哄着满心不悦的明月香,笨拙将他能想出来的所谓甜言蜜语干巴巴的说了一遍,结果甜到没甜到哪里去,反而将明月香逗笑了。
“咱们别生气,他们想让咱们干嘛,咱们……咱们就偏不干。”
“行啦行啦,我也不指望你能说出啥来。”明月香见秦蛟想词儿想的脸都憋红了,忙亲了他一口道:“今儿个去卫老爷子那儿怎么说?”
“事情很棘手,管着王上衣食住行的都是少府的人……”话虽如此,秦蛟说话的语气到不是很沉重。
少府的那帮子人心都黑了,谁会管宣王什么情况,只要孔家给点好处给少府,少府那帮子滑不留手的人不在乎装聋子瞎子。再说经过上次换护卫和奴仆的事情,少府已经与武官私下交恶了。
“那……万一王上出了点什么事儿?少府那些人……”明月香觉着少府那些人简直就是要钱不要命,如果宣王真的因为吸食五石散挂了,那么少府第一个就难辞其咎。
“到时候就查不出来了。”秦蛟一针见血的说道。
明月香只觉着阵阵心寒,宣王一向都将少府当做心腹,就连身边的太监不让沾染,然而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些少府的人不但不想着救驾,反而为了一己私利想要将真相埋藏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