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管事立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连声道,“是老奴的错,不该受人蛊惑,做了他的侩子手!”
听出二人话里的意思,司命蹙眉,“何人指使?”
端木轻喘,“是二爷傅耿!”
司命默然,良久,松开了端木,端木起身跪在地,司命冷眸,抬手扯了青阁腰间的软剑,一剑将端木的手订在地毯之上,声音森寒,“三日内,我要傅耿的人头!以后谁再敢动她,定杀不赦!”
这意思竟是以后不管谁的主意,敢打她的主意就要杀无赦!
端木脸色刷白,一头冷汗,与耶律漠对视一眼,耶律漠道,“求少主宽限一些时日,傅耿留着还有用处,待事过,老臣定亲手奉上他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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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玉家之密,探望(1)
“三日内,我要见到他的首级,否则……”司命冷眼扫他,冰冷之色骤盛,“就用你们两个的人头抵了!”
端木满手血迹,却动也不敢动他掌心的长剑,一张脸白的吓人,双眼掠过为难的耶律漠,喘了两口气道,“少主,我家主子为少主谋划多年,如今眼看要成事,可为少主铺就一条宽敞大道,求少主多宽限三个月,等我家主子事成一定将傅耿一家的人头亲手送上!”
“求少主宽限三个月!”傅老侯爷不再多言,磕了两个头。
司命不为所动。
端木看了青阁一眼,目带哀求。
青阁挣扎了一番,上前道,“门主,东方一家在北凉独大,您若想顺利回去定不容易,但……”她看了眼跪地的耶律漠主仆,斟酌了词句道,“如果能带着一份功绩回去,就算东方盛想说什么,支持门主的文武百官也能拿功绩堵住他的嘴!”
说完,略带了几分劝慰,“傅三姑娘若知道门主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耽误自己的事,定会自责生气,门主想让傅三姑娘伤心吗?”
司命一怔,僵着脖子回头看青阁,目光中有些不确定,“杉儿……会伤心?”
青阁点头,狠狠的,“肯定会!”
司命眼中闪过亮光,神情瞬间柔软下来,好一会儿,才垂眸对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不许再动傅云杉!”
耶律漠主仆连连点头,“是,绝不会在动傅三姑娘!”
司命点了点头,抬手将软剑拔出来,长剑划过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端木疼的抽了一口气,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脸白如纸,牙齿狠狠咬着唇,一声也没坑。
“三个月后,我要见到傅耿的首级!”司命冷声道。
耶律漠应是,司命抬眸瞟了内室躺在床上的傅亘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青阁神色清冷,扫了主仆二人一眼,似警告似告知,“再小视傅云杉在门主心中的地位擅动她,耶律大人不如自裁来的痛快!”
耶律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一向高高在上,何时受过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丫头片子指教!当然,傅云杉那次除外!
端木瞧见主子脸色不好,忙强撑着,扯了一个苍白的笑,“青阁姑娘说的是,我们以后一定注意,再不犯这样的错误!”
青阁身子一转,离开。
听到二人离去的声音,耶律漠抬手捶了地毯一下,厚厚的绒毛地毯被捶的发出一声闷响,“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让少主给碰见了,还恰好解了她的毒?!”
“主子,我们该庆幸傅云杉没有死,否则……”端木抬手点了几个穴道止住掌心冒出的鲜血,踉跄着起身,苍白道,“他定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我们!”
耶律漠自然知道端木说的话有理,可惜他一番布局,全糟蹋了!
留着傅云杉在天启,一定后患无穷!
他真是不甘!
忍不住,长长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放弃对付傅云杉的事了,端木,你去准备一下,将人安排到位,三个月内,这件事一定要成,不,是必须要成!”
“端木明白,这就去部署。”端木点头,抱着手要往外退,耶律漠唤住他,“你手上的伤如何?”
端木一笑,“皮肉之伤,不妨事。”
耶律漠点了点头,“你去库房找一些补血的东西拿去厨房找人帮你炖煮了吃喝。”
“是,老奴告退。”
看着端木离开,耶律漠起身重新坐回到傅亘床边,却瞧见傅亘已然醒来,正睁着一双波澜不惊的双眸看着他,那双眸子黑幽幽深沉沉的,看不到底,耶律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你……听到了?!”
“是,这次是真的全听到了!”傅亘虚弱的开始猛烈咳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白如纸的清俊脸庞满是嘲讽之色,唇角更是勾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耶律漠,“耶律漠耶律大人,你是不是要像小时候一样,喂我一瓶毒药杀我灭口!”
“穆尔,你知道爹当时也是无奈之举,爹不是立刻就喂了你解药……”耶律漠面色难看,一双眸子里满是挣扎。
傅亘轻轻的笑,苍凉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解药?咳咳……那是你听到我娘说我们刚到什么都没听到……其实……”他一眼看去,神色清清淡淡,“你从未相信过我娘说的话,你一直认为我听到了你们那天的对话,所以,才逼的我娘以死来保我的性命!耶律漠,我说的可有错?!”
“你……”耶律漠脸上有一瞬间的愕然,脱口而出,“你当真什么都没听到?”
傅亘哈哈大笑,声音凄凉,面色却渐渐恢复平静,淡漠如水,他伸手抓着床柱缓缓起身,拿了姜黄色的枕头靠上,雪白的面容陪着姜黄色的枕头,只让他看上去更加消瘦憔悴!
“你从来都没信我,我又何必多做解释!不过今日之事……你们的对话我从头到尾都听的清楚!耶律漠,你霸占了我爹的博阳侯之位,享荣耀几十载,竟要谋杀他的亲儿子和亲曾孙女,你良心何在?咳咳……”傅亘咳的厉害,一句话说说停停好一会儿才说完整,“二哥这几年替你办事可谓兢兢业业,你竟拿他的人头换你的安生!你……”
“住口!”耶律漠呵斥,“你懂什么!我潜伏天启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找到少主,送他回北凉,助他一统南凉北凉好光复我大凉的江山社稷!”说着,很不屑的瞟了眼畅观园的方向,“你以为傅耿是真的在帮我?!他若没有野心又怎会几十年前就设下计策,偷梁换柱将傅禺的嫡子换成庶子,瞒了傅禺夫妇几十年,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一天我死的时候,在皇帝面前说出真相,让傅禺丢了这博阳侯的位置,他来坐!他若没有野心怎会三番四次的派人杀傅云杉一家!你真当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
傅亘大惊,脱口,“不!这不可能!二哥虽然觊觎博阳侯的位置,但博阳侯不过三代,他要来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大哥几次救二哥的命……不,我不相信!咳咳……”咳声震天,耶律漠又是心疼又是懊恼!
“不可能的事情多了!”耶律漠瞪傅亘,好一会儿,平复了心情,冷声道,“你如今大了,这些事早晚都会知道。今日之事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耶律漠起身倒了杯热水送到儿子嘴边,傅亘抬手推开,“不用!”
耶律漠眼中闪过黯然之色,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北凉的局势你也清楚,东方盛对驸马之位势在必得,他若成了驸马北凉就会陷入他的掌控,到时北凉就会变成东方家的天下,这点我绝不能忍!穆尔,你虽生在天启长在天启,但血液里流的是我北凉的骨血,就算你不为北凉谋划,至少,别阻挠我!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