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等她将整件事情告知表舅和表舅妈,余桐乐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傅亘的确切住址,一路找了过去。
看到开门的婢女,余桐乐脸上笑的格外开怀,上去就抓住了婢女的手,“姐姐,原来你们真的住在这里!”
婢女看到是她,明显一怔,随即扯回自己的手,态度冷漠疏离道,“家中不便待客,余姑娘请回吧。”
话落,双手扶上门就要关,余桐乐忙扑过去拦住,“姐姐,我是乐儿……”
“余姑娘请回!”
“姐姐!”余桐乐一把挡住欲合上的门,脸带哀求,“姐姐,我想见傅公子!求你让我见见傅公子,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他!”
“公子已吩咐下来,以后但凡余家之人,一概不见!余姑娘请回!”婢女眸中掠过一抹不忍,推开余桐乐,关上了门。
余桐乐一怔,被退的踉跄后退,丫头忙上前扶住她,“姑娘……”
余桐乐推开婢女的手,扑过去拍门,“姐姐,你放我进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他!你让我见他一面……”
“公子已说过不会见您的,余姑娘请别让奴婢为难。”婢女看了眼院门,退回正房门里。
屋内西间,傅亘正提笔书画,眉目浅淡清隽,面色虽仍显苍白,盯着画纸的双眸却格外专注,似真的没听到外面嘭嘭的拍门声,婢女张了几次嘴想说,另一个婢女都朝她摇头,她心里叹了一口气,终没说出。
院外,余桐乐拼命拍着门,不多久,手掌就拍的红通一片,泛着隐隐的疼。
丫头心疼她,忙抓了她的手拦,“小姐啊,不要再拍了!你的手……”
“没……没事……”余桐乐眼圈泛红,似不敢相信傅亘居然连见都不想再见她,她伸手抓贴身丫头的手,“红月,你说他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
“小姐……”丫头替自家小姐委屈,自家小姐哪里配不上傅公子了?他要这样作践他们家小姐!她恨恨的瞪了眼紧闭的院门,“小姐,咱们回去!不求他……”
余桐乐摇头,执拗道,“不!我想见他,我要见他,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要听他亲口说!”话落,转身继续拍门,突然啊的惊呼了一声,去看手掌,上面正嵌着一根碎木屑。
“小姐啊!”丫头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一把将自家小姐的手抱住,“小姐,你手心扎刺了!”
她上前猛地狂拍门,“傅公子,求求你开开门!我家小姐受伤了……”
门内作画的手一顿,笔上的墨滴下,晕成一个墨块,傅亘微微合了眼,再抬眸看向院门方向,吩咐一旁的婢女,“让她进来。”
他以为不理她就会让她淡去心中的念想,却没想到她会因自己受伤。
看来,有些事,是势必要说清楚才能真的了断!
婢女眸中有了一丝笑意,道,“是,公子。”
不多会儿,婢女领着二人进屋,一进屋,余桐乐的丫头就将自家小姐扶到座位上,恳求道,“劳烦姐姐找根针出来,小姐手心扎了刺要赶紧挑出来。”
婢女看了眼余桐乐手掌心一点血迹,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去自己房间拿了针过来,丫头抓着余桐乐的手道,“小姐,会有点疼……”
“嗯。”余桐乐另一只手抓着椅子,丫头咬牙将刺拨了出来,细长的木屑上全是血,婢女取了清水和药,“余姑娘,清洗一下再涂药吧。”
余桐乐疼的额头微微冒汗,朝婢女点了点头,“多谢姐姐。”
等余桐乐包扎好手,婢女才去了西间复命,“公子,余姑娘来了。”
“嗯。”傅亘对着窗户,侧对门口,朝两个婢女摆了摆手,婢女下去,余桐乐进来,看到傅亘的侧影,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才不过一月不见,她怎么觉得好像几年一样。
“傅……公子。”她喃喃开口,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傅亘没有回头,一张脸甚至背对余桐乐,淡淡点了头,“余姑娘,我想我上次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截了当。
余桐乐忙摇头,“不!可能!我们有可能!”她疾步过去,到傅亘轮椅后,很是激动,“我知道你以前是忌讳我们的身份,可现在没有这个困扰了!你爹不是傅老侯爷,你与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再拿身份说事的,对不对?”
傅亘回眸,表情清冷,“余姑娘误会了,我从未觉得身份有什么问题!傅某看来,若是能遇见真心喜爱之人,为其触犯天条也无妨,区区声名又算的了什么。”他眸间一片薄凉,看着余桐乐一字一句道,“我对余姑娘从未生倾慕之意,也未动过相守之心,若有什么地方让余姑娘生出误会,傅某在这里向姑娘请罪,还请姑娘忘却!就当……”他微顿,樱色唇勾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淡道,“我们从未认识过。”
“我对余姑娘从未生倾慕之意,也未动过相守之心……我们从未认识过。”
话落,心口突然如被人撕扯一般疼,疼的他忍不住单手揪紧胸前的衣服,吐出赶人的话,“余姑娘请回吧。”
那样冷情的话,傅亘听到身后离开的脚步声,颤抖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目送她一步一步离开,走出他的……世界。
清冷的话一遍一遍在脑中回荡,余桐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只知道关了门,躺在床上,脑中眼中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余桐乐失魂落魄的开门离开,两个婢女眼中都掠过不忍,“公子,余姑娘……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什么……”
傅亘背对着二人,看着窗外凋零的枯叶,面露嘲讽,“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得到幸福。”
“知道所爱之人也深爱着自己是幸福;能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是幸福!傅公子若连争取都不愿……那确是无幸福可言。”
或许,傅云杉说的对,他连争取都不敢,确实不配拥有幸福。
“这小姑娘看来是真喜欢你,为什么不接受她?”屋内,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傅亘双眸一睁,看向来人,“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走!”
“穆尔少爷,我们是特意潜回来接你的。”一袭仆人装扮的端木小心的左右看了,将两个婢女赶出房门,道。
傅亘冷冷一笑,“我早说过我不会跟你们回北凉!”他伸手从轮椅上取下一根竹管,“我只要将这个放出去,立刻就会有大量官兵来抓你们,你们若不怕死尽管留在这里……”
“穆尔!”耶律漠蹙眉,脸色难看,“你是爹的儿子!你身上流着的是我北凉人的血!是我耶律家的血!你留在天启才是死路一条,跟爹回北凉!做个风光的世子不比你窝在这尺大的地方有出息!再则,你一身的才华难道甘心就这么被掩埋吗?”
傅亘瞥了耶律漠一眼,唇角泛着一丝讥讽,他的话他一句都不要再信了!
“我数一二三,你们再不离开,我就鸣号了!”
“穆尔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