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人不答,问道:“明去抚州么?”
叶昭微微颔首,:“吉安已经通火车了,快的很,从广州到抚州,也不过两日路程。”
兰贵人道:“从广东驰援浙江的巡防、民兵,也是三四日就能上战场?”
叶昭笑道:“是,估计秦日纲脑门上会有个年夜年夜的问号,怎么这清妖越来越多了呢?”
兰贵人听叶昭什么“清妖”,即无奈又好笑,也幸亏这是功高勋荣的肃王,威震天下的满洲第一扛鼎,换第二个人,这官职还保得住?不过和这个妹夫聊天,确实挺有趣的,什么脑门上有个年夜年夜的问号,可真令人忍俊不由,可又生动,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发匪窘状描述的淋漓。
南国早已引入标点符号,兰贵人自知道问号的意思。
“去了江西,要心。”兰贵人淡淡的。
叶昭微笑颔首,踱步到了宝座前,把那汤碗端起,:“不冰手了,刚刚好。”顺手把那如意搁在了一旁。
兰贵人笑孜孜看着他,只觉心内从未有过的轻松。
……
第二天叶昭没能如愿去江西,而是留在广州隆重接待一位西方来的客人。
叶昭历来没想到,自己能在广州见到俾斯麦,这位德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铁血首相。
俾斯麦是作为普鲁士驻华公使来到广州的,他本是普鲁士王国驻德意志联邦代表会的代表,去年年底卸任,在选择是赴俄罗斯任公使还是来中国任公使的问题上,他衡量了好久,终于还是选择了中国。
现今后世眼里传统意义上的德国尚未形成,而是以德意志联邦的形式组成的松散联合体,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一直在争夺德意志联邦的主导权。
而俾斯麦这位铁血首相,开启了普鲁士乃至德意志在欧洲年夜陆的争霸之序幕,他在两年多后上台担负首相,在十年之内,就令普鲁士成为欧洲年夜陆最强年夜国家之一,十年称霸之路第一步是联合奥地利倡议了对丹麦的战争,逼使丹麦抛却了在德意志联邦内的利益诉求;第二步则挑战奥地利,击败奥地利迫使其不克不及不退出德意志联邦;第三步策动对法国的战争,普法之战普鲁士王国完全击败法国,终结了法国在欧洲年夜陆的霸主地位,而德意志帝国随即降生。
虽这位首相结局不怎么好,数十年后的1890年被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勒令告退,但可以,没有俾斯麦,就没有德意志帝国的降生,其影响足可延续到第二次世界年夜战,没有俾斯麦创作发现出的德意志荣光,又哪里会有希特勒宣传其民族思想的土壤?
俾斯麦这位牛人是何等的牛,叶昭自然深知,这位老先生来了广州,叶昭岂会不亲自接见?
而叶昭对接待俾斯麦规格之高也是前所未有的,亲自陪同俾斯麦检阅了羽林军仪仗队,坐同一架马车奔赴广州饭店,设宴款待,广州诸多高级官员加入了宴会,席上叶昭更热情洋溢的称俾斯麦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俾斯麦四十多岁,有着日耳曼人特有的冷峻面庞,他少年时就好斗成性,求学时屡次与人决斗,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就是与人决斗时留下的印记。
毫无疑问,俾斯麦绝没有想到中国摄政王会对自己这般热情,有些迷惑,有些不解,酒宴后在广州饭店那金碧辉煌的休息室,俾斯麦品着中国醒酒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亲王阁下,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我刚刚来到中国,但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亲王阁下的事迹,对您,我深表钦佩,但我听闻,这是您第一次陪同外国使节检阅仪仗,我很荣幸,谢谢亲王阁下的厚爱。”
年夜宴会厅旁的休息室,富丽堂皇,华灯璀璨,那巨年夜的泼墨山水画磅礴之势扑面而来。
叶昭品了口茶,笑道:“俾斯麦先生致力于德意志统一,不才心有戚戚焉,用中国话,同病相怜吧。”
俾斯麦现今已然是普鲁士政坛最强力人物之一,强硬的作风尽人皆知,但他却一直没能站在最高政治舞台展现自己的理想,听叶昭话语,俾斯麦笑道:“亲王阁下的军队统一整个远东年夜陆是早晚的问题,我不认为在远东有什么人能阻止亲王阁下的统一之路,而我,要走的路还很长。”他作风粗野,话也率直。
平远军羽林仪仗队给其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白蓝条军装代表海军的刺刀方阵,深绿军装的陆军方阵,英姿飒爽的女兵方阵,虽然只是仪仗队,但却多几几何反应一队的精神面貌。
各个方阵那踏步时的狠辣劲儿,目光的冷酷,令俾斯麦梀然而惊,听闻东方民族温良,但显然,中国人的军队却表示的好斗、侵略性极强,不过却令他倍感亲切。
俾斯麦来中国几多有些逃难的意思,担负了足足八年法兰克福邦联会议普鲁士年夜使,前两年,普鲁士国王威廉四世精神失常,俾斯麦支持其弟弟威廉亲王摄政,由此引发了一系列宫廷斗争,去年威廉亲王摄政在即,俾斯麦为减轻其阻力,主动退避,本准备去俄罗斯任公使,却又深知此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环游列国,是以踏上了前来中国的火轮船。
对中国,他多由英国和法国的报纸上了解,十年前,在欧洲年夜陆,这个国家还经常被嘲讽,被称为野蛮而又软弱的东方人,但这几年,风向渐渐变了,不单经济类报纸时常呈现远东投资指南亦或代卖债券的广告,甚至一些贵族阶层阅的政治性报纸也呈现了点评中国人的工商政治制度的文章。
对时刻都在思考普鲁士转变之路的俾斯麦来,中国,这个古老而又新生的国家,无疑就有了种特殊的吸引力,是以俾斯麦考虑了半个月,最终还是觉得暂时远离欧洲政治,来中国走一走,看一看。
没想到的只是,刚刚踏上中国年夜陆,就受到了中国摄政王的隆重接待。
叶昭这时笑着道:“不知道俾斯麦先生知不知道鄙国技工团前往贵国克虏伯公司学习技术一事?”人是去年年初派出去的,现今早就步上正轨了。
俾斯麦点颔首,他固然知道这事儿,中国人,一批批的留学生、技工步队前往欧洲,而一些留学生之勤奋好学也给欧洲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俾斯麦不解的道:“亲王阁下,我不明白的是,贵国广州皇家年夜学已经是全世界知名的一等一学府,为什么您要舍近求远,每年都派出年夜量留学生呢?”
实际上,刚刚成立的广州皇家年夜学,其新闻是俾斯麦在新嘉坡时从报纸上看到的,几个月后,想来就会传到欧洲,也必定成为全世界来一等一的最高学府。
那新闻纸上列名的教授院士,就算俾斯麦对科学界不是很熟悉,但却也受惊不已,很是有几个在欧洲就算引车卖浆都知道的知名科学家。
叶昭笑道:“怎么呢,算是一种游历一种见识吧,国内学习有国内学习的好,出去走走看看也有出去看看的好,何况我国各学科的系统化刚刚起步,仅仅一个广州年夜学又怎么可能涵盖各科各行?”
其实广州年夜学,叶昭还是客座教授之一员,教授化学,固然,几乎整个年夜学除最高层都不会知道这位叶老师乃是摄政王。
没体例,人才不敷用,只能自己甩膀子上,一礼拜抽出半天时间去上课,何况要全世界化学界,现今叶昭自然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晦气用一下自己好像有点浪费。
不过现在叶昭也远远用不到真功夫,广州年夜学的第一批学生主要还是加入西关发现家俱乐部各个项目的中方助手,给他们一个系统学习的机会,另外就是见识高明头脑灵活的书人,采取的恶补式学习体例。
固然,现今广州年夜学,是一个女学员也无的。
俾斯麦理解的点颔首,又略带好奇的问道:“听广州年夜学的西方教授们许多加入了贵国国籍?”
叶昭微微一笑:“是的,工具民众来中国追寻梦想的,我一概欢迎。”
看待高科技人才,自然要学习美国,对这一点俾斯麦显然不太理解,他还是比较注重民族血统的纯粹,但却也没有暗示什么。
现今中国之政治经济制度,自然远不及美国在后世的吸引力,这些加入中国国籍的学者各有各的理由,年夜部分自然是因为叶昭的妖孽般知识见识,加之亲和无比,又是中国摄政王的身份,有几位是叶昭邀请的,但既然开了头,那主动要求加入中国国籍的也就络绎不断。
固然,也有其它理由,好比一位白胡子物理学家,加入中国国籍是因为爱上了一位中国妇女,又因为中国可以娶几个老婆,是以才提出申请,这件事很是闹了个沸沸扬扬,其原配险些把老头胡子揪光,要原配夫人不介意老头有情人,可娶过来当老婆左拥右抱,她又哪里能接受?
最后还是叶昭出面替老学究把这件事摆平,很是抚慰了那原配夫人一番,更在几次舞会中点名同那位夫人跳舞,令西洋夫人觉得年夜有面子,也就不克不及不给摄政王这个面子了。
而最令叶昭头疼的还是那位老头的中国爱人,其实本就是老头家的女佣,是个寡妇,长得也一般,可老头的法就是温柔的水一般,贤淑的令人想为她奉献一切。但这位妇女却什么也不肯意嫁给洋鬼子,老头喜欢的死去活来的,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昭无奈下亲自出面劝,老先生既然已经加入了中国国籍,就不是洋鬼子了,都是我景祥治下的子民,不克不及歧视人家。
很是费了一番口舌,摄政王何等威信,那妇女也只好承诺了,听还年夜哭了一场,固然,叶昭也看得出,实则在老头热情洋溢的攻势下,这妇女也不是真的不心动,只是觉得嫁给洋鬼子抬不起头罢了,亲戚朋友更会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若这妇女确实不情愿,就算是寡妇怎么了,叶昭自也不会逼她牺牲自己的意愿来和亲,这是原则性问题,绝不克不及只讲求利益。
不过有时候想想,世界知名的科学家,在后世,那些所谓名流女人们都争着凑趣呢,可现今却被“歧视”,实在令人升起沧桑之感。
话回来,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后世中国之女子,又哪有现今女子温柔似水的怪异魅力?
品着茶,叶昭心神有些恍惚,俾斯麦了几句话都没有听清,随即回神,微笑和俾斯麦倾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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