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说了,他景祥就是个乱臣贼子,南边对他不满的官员可不少,只是慑于他的淫威,没人敢发作而已,你等看战局稍一失利,南边会乱成什么样?
景祥啊,折腾了这几年,越折腾越回去了,都不知道折腾个什么劲儿。
六王琢磨着,摇摇头,倒是觉得以前实在高看了他。
乾王府议政殿东配殿。
李赛臣、袁甲三、李鸿章、李小村、周京山、郑珍六大臣坐在软墩上,心里都有些茫然,这场战事,实在爆发的莫名其妙,而且,也很不是时候,南国正要发行纸币就不说了,而且又恰逢六千吨计划、五年交通计划施行之时,国库债台高筑,水师主力更是远在南洋,这仗,怎么说打就弄打了呢?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三个调停国好似不愿意介入其中,听闻美利坚好像也有爆发内战的危险,美国领事麦查逊虽然表示了对北国劫掠商船的谴责,却也无暇顾及其余。而英国人,更是态度暧昧,也不张罗着调停了,或许其更希望看到一个两败俱伤之局,南国明明没准备好,却因为一点小事,傲慢的宣布开战,英国人,更乐于看到南朝吃次大亏吧。
上海的电报,俄国人则明确表达了支持北国的态度,更言道将会不惜以武力提供给北国必要的支援。
俄国人的舰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长江口岸,若被其控制了水路,这仗就是个必败之局。
本来南朝与北国开战,从大战略上,可选择的方案许多,比如财力充足、汇集水师后,派遣一支远征军直接在京畿附近登陆,南北双管齐下,定然令北国焦头烂额。
可现今,若被俄国人控制了水路,就算南洋水师赶回来,怕也不是俄国舰队的对手,就算打败了俄国舰队,只怕北伐过了江的兵团也早就弹尽粮绝,被人家绞杀干净了,平远军精锐三去其一,不但这场仗打输了,只怕北国兵马更会趁机南侵,南国根基危矣。
不过摄政王已经宣战,也只能靠着一把烂牌开打,更不要说,渡江的步兵军团乃是王妃娘娘苏副帅统领了。
叶昭品着茶,拍拍手,随即几名文吏将一叠叠文函送到了几位议政手里。
“你们看看,我刚刚拟定的章程。”
几位议政大臣翻看,立时都惊异起来。
却是南朝准备发行价值一千万银元纸币以及三千万银元国债的章程。
袁甲三摇头道:“王爷,今年年初刚刚发行了三千万国债,现今又向民间举债,这,怕被人说是穷兵默武啊!”
叶昭摆摆手,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时节自不会跟他们讲什么民主,又道:“广府钢铁行、广府军械厂已经答应用国债低货款,广府、天丰、泰和三大银号也已答应购入五百万元国债,其中广府银号购入三百万,天丰和泰和各购入一百万。”
众人都是一呆,南工系统里,后期的金陵军械局、福州军工厂以及几家船厂均是国有,但最老字号的广州军械厂却是私人所有,而且生产能力抵得上金陵军械局和福州军工厂的总和,尤其是广州造的定装子弹,几乎都由广州军械厂生产。而支撑着南国解铁产业的广府钢铁行就更为紧要,现今这两家愿意用国债低款项,南朝财政压力就会猛然一轻。
“这,王爷,那广府军械厂可知道战事一起,每月会欠它多少款项?”袁甲三兀自有些不相信,毕竟听说那是英国人的军工厂,就算南国战事输了,对它也没什么影响,而且这般欠债供弹药,南国输了的话,怕其要赔得上吊了。
这些议政大臣,大多知道广府银号叶昭是大股东,但叶昭对南朝关键产业的影响,他们却也只能管中窥豹了。
其实叶昭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资产膨胀的太危险,虽然最开始搞这些产业只是为了走出第一步,为了给南朝商人做榜样,但现今,如果自己控制的经济财团顺其自然的扩张下去,真不敢想象十年二十年后会膨胀到什么程度,从国家层面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眼下,却委实能令自己颐指气使,挥洒自如。
“这些你不必理,他总不会反口就是。”叶昭端起了茶杯。
“王爷,您说俄国人的舰队会不会介入咱们的战事?”李鸿章所问的话几乎是几位议政大臣都想知道的。
叶昭冷冷一笑:“随他,可正找不到因头给它拆骨扒皮呢!他要想来送死,那由得他。”
听了叶昭的话,几位议政大臣心里都是一安,这些年几乎习惯了,信赖王爷追随王爷,而摄政王更从来没说过空话,甚至很多时候,这些议政大臣早就忘了实际上王爷才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脑海里的王爷,第一感觉就是令人又敬又怕。
叶昭抿口茶,又道:“纸币的事儿,你们都上点心,等印出来,最早拿纸币饷银的就是吃公家粮的官员吏员。发文下去,告诉他们不要慌,这纸币啊,别处不敢说,五大百货公司是肯定能流通的,实在不相信,就去三大银号换银元,这事儿啊,得慢慢习惯,咱急也急不来。
虽然南朝可以强制任何店铺收纸币,拒收治罪等等,但这毕竟不是解决之道,实际上,总要有个人们接受的过程,一味高压,反而不利于纸币的发行,幸好最有名的几处百货公司都接纳纸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奕欣他想在苏中拿对付石达开那一套对付咱平远军,这戏保管叫他唱砸喽,你们啊,都忙去吧。”说着话,叶昭摆了摆手。
几位议政急忙告退,虽然心里还有狐疑,但却比刚刚来议政时宽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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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七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