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弟妹是不知道,敏儿身上这衣裳就是我给她的!”毛氏笑的哎呀一声。
“旧的。”姚若溪只一想,就再次小声提醒王玉花。新衣裳毛氏绝对舍不得,就算是,估计也是姚春燕穿旧的衣裳。
“大嫂说的怪大方,那春燕穿过的旧衣裳也能算!?要是算,我们家若霞也有不要的旧衣裳呢!让我们若溪不穿了,给敏儿表姐穿!也是一片心意!”王玉花嗤笑,看毛氏脸色难看,顿时觉得心里痛快。
姚若溪悄悄站到一边去,不再出声,冷眼瞧着众人。
朱敏儿扁着嘴,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苗氏阴沉着脸,忙心疼的拉了朱敏儿到怀里,“都给我闭嘴!要你们这当妗子的出一份心,不愿意的都出去,在这嚷嚷啥!?”
毛氏脸色一僵,复有看着王玉花笑起来。朱孝生和朱敏儿来的早,身上还穿着时下的旧衣裳,苗氏说了一句嘴,毛氏听到,这会就捡了软柿子开始捏了。只是毛氏没想到会被王玉花呛了一肚子火气。不过,婆婆发话,王玉花这贱人也跑不了!
“那我给敏儿做双绣花鞋吧!我们春桃和春杏还都没新鞋穿呢!”许氏见姚富贵使眼色过来,急忙挑了一个不值钱的。
“那我也做双鞋吧!”王玉花连忙跟道。
“三弟妹都做鞋了,二嫂子还做鞋干啥?”姚翠芬轻笑一声,笑里带着几分嘲笑。
“二姐说的是啊!”许氏心里不舒服,反口刺了王玉花一句。
王玉花脸色阴沉难看,憋着火气。
姚若溪微微叹口气,正待要说话,苗氏发话了,“做衣裳吧!没娘的孩子可怜,还没穿过你这个二妗子的东西呢!”
慢了一步,变成了苗氏的吩咐。姚若溪抿着嘴不再吭声。野兔子是打的不算钱,兔子皮被剥家里了,光肉也得两百多文钱,苗氏那棉布褂子还有裙子的布料也花了两百多文钱。再给朱敏儿做衣裳,她们卖草帽子赚的钱生生就被扣走一半了。还让你心里再气,嘴上没话说。三个妗子都出了,你王玉花不出,你就是不疼孩子,就是小气刻薄。
“我娘给敏儿表姐做衣裳,大伯娘就被孝生表哥做一身吧!要不然敏儿表姐有新衣裳,孝生表哥没有,会哭鼻子的!”姚若溪觉得她再不说话,王玉花干生气想不起来咋堵,回头朱孝生的衣裳也能落在她们家头上。
毛氏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反将一军,不由的气淤恼火,面上却还得笑着。
“不能拿我的新衣裳,那是我的!”姚忠举一看,顿时愤怒了。他才闹着他娘给他做了新衣裳,给了朱孝生,他还穿个啥!?
毛氏冷冷的盯了一眼姚若溪,强笑着拉了姚忠举,“不要你的,不要你的!娘再给你表弟做个别的新褂子。”
只有褂子,没有裤子,更没有鞋。
苗氏已经算满意了,暗自点点头,“天都晌午了,快做饭吃饭吧!”
毛氏看着那三只剥的干干净净的野兔子,更是气恨的。
姚若溪见姚若霞自动自发的到厨屋去帮忙打下手,把小四交给了她照顾。这个傻大姐也真是够了,人家有干活都躲,她还往上凑。
姚若霞也不非得往上凑,小声解释道,“那三只野兔子,保证不做完,会被留下一只的。”本来她们家要留一只自己吃,姚满屯说都到老宅一块吃,结果三只都拎过来了。
姚若溪给她使个眼色,那边许氏已经进去了,有她这个生怕吃少了的人看着,毛氏想留也留不了。只是今儿个毛氏和苗氏挤着她们家又出了一套衣裳,让她不悦。就因为酸豆角的法子没教出来,就狼狈为奸的算计上了,还算计的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她都还是捡旧衣裳穿,小四穿的也都是旧衣裳改小的,还带着补丁呢!
吃完了饭,姚翠芬和姚丽芬两家走了,朱孝生和朱敏儿又住了下来。那意思,就是等新衣裳做好了,才会走了。
王玉花气冲冲的回了家,连小四都没有抱。还是姚满屯抱着回来的。
“自家人还都没有做新衣裳,送出去了一套又一套,剩下一点钱也都抠完了!”王玉花手里又没钱了,因为买豆角和调料,花了不少本钱。
“算了,孩子没娘也可怜的。咱少穿一身衣裳也就过来了。今年不用给我做衣裳,你和孩子做身新衣裳穿就行了!”姚满屯想到两个没娘的孩子,又是他大妹妹的孩子,也只有劝王玉花了。
“做啥做!都不做了!院墙还没垒起来呢!”王玉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姚若溪没吭声,次一天又赶集买坛子,捎回来两块花布,一个白底绿花的,一个青底黄花的。
“一个斜襟褂子,一个挑线裙子。赶紧做完送过去。”花布递给了王玉花,姚若溪是不大会剪,她还要练字,编草帽子。
王玉花一肚子火气的拿了布,“叫她过来量尺寸!”
姚若萍满心嫉妒,她都还没做新衣裳,扭头出去玩,不愿意叫人。
姚若霞看着,就起身去老宅叫了朱敏儿过来。
“娘既然要做,就摆出笑脸。别做了好事儿,还不落好儿!”姚若溪看她脸色沉的想打人,忍不住提醒她。王玉花这种小心眼,没心机,都是做了好事儿,嘴上不饶人,让人感激变嫌弃!
朱敏儿和朱孝生孪生兄妹,长的很像,还偏偏女生男相,幸而她爹朱安平也长相清秀不粗犷。来到家嘴好的叫了二舅二妗子,摸摸那两块花布,高兴的抿嘴笑。
王玉花看三闺女警醒的眼神,深吸口气,挤出个笑脸,“敏儿过来,二妗子给你量量尺寸,做新衣裳。”
姚若霞上去帮忙,扯着拿着木尺量完。就在一旁看王玉花画了衣裳片子。
量好了朱敏儿也不走,做到姚若霞旁边,“若霞表姐会编草帽子,也教教我吧。我也想挣点钱存着,我的压岁钱都被我后娘抢走了。”
“这个草帽子奶奶也会,你要是想学,直接就能跟奶奶学了。不过掐辫子手疼,你还是跟春燕姐学针线的好,这个手艺以后学出来也挣钱,别人也抢不走。”姚若霞委婉的拒绝了,她虽然同情朱敏儿没了娘,可还没傻的把自家赚钱法子教出去。
朱敏儿看她不教,飞快的撇了下嘴,“针线活学起来太慢了,我也没有钱买丝线和布。就算买了,也会被我后娘抢走的。”
“那你就掐辫子吧!这个不用本钱,只要种了麦子就有麦秸秆。你手快一点一天也能掐一挂辫子,两天就挣五文钱了。”姚若霞不为所动,反正不管咋说,她都不会教的。草帽子现在不咋挣钱,她们全指望这个花样草帽子多卖俩钱的。
朱敏儿抿着嘴笑,不再追问。
晌午姚满屯留她在家吃饭,朱敏儿看了眼王玉花摘的豆角,笑着拒绝了。
“她不喜欢吃豆角,昨天老宅剩的还有不少肉呢!”姚若萍哼了一声。
王玉花也快吃腻了,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吃上一顿豆角,没换过样儿。炒豆角,凉拌豆角,虎皮豆角,豆角焖面,虽然做法不少,却都是个豆角味儿,可卖又没法卖,因为不够。
不过到了七月里,豆角也会渐渐的下去了。
许氏和毛氏都眼巴巴的等着姚若溪家的那一坛子一坛子的豆角,王金花也来看了两回。
过了中元节,姚若溪让姚满屯和王玉花搬出来一坛子,启开了口,顿时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儿飘过来。
“没有坏!”姚若溪松了口气,要知道做这类的菜最怕的就是坏,一不小心一坛子菜就全报废了。所以她没敢买那特大的坛子,只买了到腰高的半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