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狂怒,又加上极度的害怕恐惧,王玉花呼不上气,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疼的她钻心。
林凤娥见她还不出手,而看热闹的人快到了,小声再激怒王玉花,“你不敢打我!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满屯他会休了你!他喜欢的是我!”
王玉花这会根本不知道咋反应了,听她这话,暴怒的吼叫着,“他不会喜欢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克死男人,没人会喜欢你!没人会喜欢你这个贱骚逼!”
打人王玉花是会,可远远比不上姚满屯不喜欢她,而喜欢这个她极尽帮助的林凤娥。
林凤娥暗自着急,看了眼姚满屯远远的从家门出来,她一急,先出手从隐蔽的地方给了王玉花一拳。
她本来是想激怒引诱王玉花打她,形成自己弱势,结果这一拳打过去,王玉花叫了一声,噗的吐了一大口血,喷了她一脸,昏死了过去。
林凤娥一惊,顿时吓的面色发白。
姚满屯先前就要冲出来,被姚若溪拦了一下,没想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顿时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娘——”姚若霞惊叫一声,拔腿就冲过来。
姚若溪眸光一沉,抓紧拐杖,快步跟上。
跑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惊叫一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停了步子。
姚满屯惊慌的冲过来,一下扑上王玉花,“玉花!玉花!你醒醒啊,玉花!”
“不是的,不是的。我啥都没做!”林凤娥万万没想到,她不过就轻轻打了一拳,为了激怒王玉花对自己动手的,却把王玉花打吐血昏倒了。
姚满屯抬头看她,眼里汹涌着怒火,猛地站起来,一个巴掌狠狠甩到林凤娥脸上,“贱人!”
“啊…”林凤娥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姚满屯。
众人也都瞪大了眼看着,姚满屯向来温声和气的,竟然出手打林凤娥!?
“玉花哪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害她!?连亲姐妹她都没有那么掏心掏肺,你一次次的拿没有儿子打击她,现在又对她下手。你的心思,竟然这么歹毒!你不配当她一句妹子!”姚满屯满脸恼怒,恨不得上去再给林凤娥十个八个耳光。
姚若霞看着一嘴鲜血,昏死不省人事的娘,咬牙切齿的瞪着林凤娥,“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抢我爹,害死我娘!我打死你个贱人!”
“大姐住手!”姚若溪忙喝了一声,扑上来抓住她,不让她冲动。
林凤娥还有些愣滞的看着姚满屯。王玉花昏死,被人叫骂,都没有姚满屯竟然当中甩她巴掌,指着她鼻子骂她来的冲击大。他们明明两情相悦的,那时候一块砍柴,一块割猪草,他看见自己就笑眯眯,明明那么喜欢自己。听到入赘的时候,天塌了一样,那么厌恶王玉花,憎恨王家的。为啥现在竟然为了王玉花如此对待她!?
姚若霞忍不住,从她知道林凤娥对姚若溪下过手没得逞,对王玉花又下手,她就天天都在害怕防备,这会看王玉花的样子,她实在忍受不住,被姚若溪拉住,也伸脚踢了林凤娥一脚。
林凤娥吃痛,回神,看着姚若溪和愤怒姚若霞,再看姚满屯和王玉花,她摇摇头,扫了眼众人,顿时大哭痛哭,“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们为啥要冤枉我一个寡妇!你们…你们处处对我好,却如此冤枉我,就因为我不答应把儿子给你们吗?我自己的儿子,凭啥要给你们!?你们生不出儿子,为啥要抢我的儿子!?我不同意!不同意!你们就是冤枉死我,我也不会同意把儿子给你们的!”
众人又是一惊,抢儿子!?顿时看向姚满屯几人的眼神就变了。
姚满屯惊愕的瞪大眼,简直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她们家从来没提过,连这个想法都没有,连姐妹兄弟的儿子都没想过,林凤娥竟然说这样的话!?
姚若溪也愣了下,顿时危险的眯起眼。好你个林凤娥!心思果然够狠,够恶毒!
许氏也满脸的惊诧,“抢儿子!?不是要纳林凤娥当妾生儿子吗?”
姚若溪目光阴冷的看着还在兀自惨哭的林凤娥,咬咬牙,“爹!快叫郎中来救娘!”
姚满屯反应过来,又可怕的看了眼林凤娥,忙抱起王玉花就往家跑。
一个花白胡子的小老头,拿个幡子,写着专治疑难杂症,卖狗皮膏药,拉住个人问,“这家咋了?闹这么大,都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这姚满屯家搞啥,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那人唏嘘的摇头,小老头听姚满屯,又看跟在姚满屯后面那拄着拐杖的小女娃子,摸摸胡子。估摸着就是这家,就是这个女娃子了。真是折腾的他老头子半条老命都要去了!
“我是大夫,我去看看!”小老头说着,快步跟上去。
“卖狗皮膏药的能救啥人啊,别添乱了!”
“还是快找张三叔来吧!”
朱氏看看王玉花的方向,又看看林凤娥,跺跺脚,上来拉林凤娥起来,问她,“到底咋回事儿啊这是?”
“嫂子!”林凤娥拉着朱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不是男人死了,当了寡妇就活该被欺辱!?我是真的不能活了啊!不能活了啊!”
朱氏看她这样,不禁皱起眉毛,扶着她回家去。
林凤娥拉着朱氏不动,悲声解释,“嫂子!那王玉花莫名其妙的对我那么好,我以为我碰上好人了,可我不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却不想她是自己不能生养了,要抢我的显聪啊!我不同意,她就来诬害我跟姚满屯睡了。我…我真是没法活了!”
她求着,诱着让王玉花对她,现在却被说成了莫名其妙对她好。
朱氏本跟林凤娥一块,还是她先接触的王玉花,两家因为换宅子来往起来。听林凤娥说这话,又一想,王玉花的确对林凤娥好得很,还认妹子,天天叫丁显聪去她家教念书,做好吃的。顿时心里信了个七八分。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吵吵嚷嚷,说啥的都有,不过显然大多都有点相信林凤娥的话了。毕竟王玉花不能生养了这事儿,她们听说可是真事儿。
许氏也不知道相信谁了,她看林凤娥的确对姚满屯有心思的,不知道为啥整这一出儿,又看看议论的众人,她忙过去看王玉花的情况。
这边姚满屯把王玉花抱到家里,后面的小老头叫住姚满屯,“我是大夫,那个吐血快死的病人赶紧给我看看。她郁结于心,若不疏通,怕是再晚就没命了!”
姚满屯一听他说王玉花快死了,吓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看他拿着幡子却写着狗皮膏药,就不相信他。卖狗皮膏药的多是江湖郎中,学了点皮毛出来骗人的。
小老头见他不相信自己,顿时气的胡子都快立起来了。他奶奶的,这一路简直看太多这种瞧不起他,认为他是个骗子的眼神了!抬头一看自己拿的幡子,郁结了下,把幡子转过来,“看到没!专治疑难杂症!”说着撇了眼姚若溪的腿,哼了一声。
姚满屯还是不相信,把王玉花放在堂屋门口的竹榻上,起身去请张三叔。
姚若溪上下打量这小老头,见身形虽然不算高大,但精神奕奕,双目极为有神,“你是谁?”
“老头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毕温良!”小老头哼哼一声。
姚若溪蹙起眉头。
毕温良也打量姚若溪,不过却是一肚子气,恨不得咬牙切齿。他堂堂的国医圣手,正在京都过着享清福的日子,被萧恒墨那个死变态折腾着打扮成卖狗皮膏药的,不远千里过来给个小女娃子治腿。看了一路眼色不说,这女娃子还敢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