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莺拿下手帕,看到手帕中间那一抹暗红,眼底划过暗色,苦涩,又极快隐没,把手帕握在手心里,放入袖袋中。
蔺芊墨眼睛在韩暮莺的手帕上扫了一眼,随后移开。
韩暮莺看着程天佑那担心的样子,轻笑,“帮娘去拿杯水来,好不好?”
“呃....”程天佑点头,眼睛却忍不住看向蔺芊墨,眼里有紧张,有担心,还有其他,迟疑了一下开口,“我娘身体不好,若有不是之处,还请郡王妃不要见怪!”
看着程天佑稚嫩的面容,那盈满不安和担心的眼神,蔺芊墨眼帘微闪,眼底划过什么,轻轻一笑,“我若是怪罪呢?”
蔺芊墨话出,韩暮莺垂眸,抬手揉了揉程天佑德头发,表情柔柔,眼里满是不舍,“佑儿,你先下去吧!娘有些话想跟郡王妃说。”
程天佑听没动,看了韩暮莺一眼,接着,对着蔺芊墨跪了下来。
“佑儿…”韩暮莺皱眉。“佑儿,娘给你说的话都忘记了?”
程天佑摇头,“娘曾说过,你们这一代的事情,不要我参和。不要去求情,不要说郡王妃无情,因为您谋害她的时候都不曾想那份亲情;也不要去抱怨国公府,因为国公府不曾亏欠我们什么,该有的维护他们给过,是韩家没珍惜;也不要去赎罪,因为做错事的不是我,您已经连累了我,再也不想我担负什么。”
程天佑说着,对着凤璟,蔺芊墨重重磕了一个头,再抬首,泪湿满面,“不奢求,不抱怨,不仇恨;娘说,她不要求我光耀门楣,封侯拜相,只愿我做个顶天立地的人…。娘跟我说过很多,我都记得。但夫子曾教过我的一句话,那就是母债子偿…。”
一句母债子偿,韩暮莺泪流满面,身体微颤,哭的隐忍,心痛的难以自抑…。
程天佑声音不稳,眼睛模糊,眉目间透着悲切,无力神色却是清明,坚毅,“对于过去的事儿,小民不敢奢求郡王妃一句原谅。但作为人子,总是该为自己的母亲做些什么。所以,小民想向郡王,郡王妃求个恩典!”
蔺芊墨静静看着程天佑,没说话!
凤璟神色淡淡,静默,良久,开口,声音清淡,“想求什么?”
“我娘,生前一个安稳…。”说着,顿住,沉默,许久,开口,“死后一个安乐!”
看着边上哭的泪流满面的女人,那有幸福,也满是痛色的样子,蔺芊墨垂下眼帘。
凤璟神色不见丝毫波动,平淡道,“求得,还得!你用什么偿还?”
“我的一辈子!”
*
“璟儿和墨儿还没回来吗?”凤老夫人看着齐嬷嬷问道。
“回老夫人,还没回来!”
“在蔺家吗?”
“好像是在韩家!”
“韩家…”凤老夫人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齐嬷嬷看着凤老夫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奶奶的娘家又来信了。”
闻言,凤老夫人眉头皱了起来,“说什么?”
“肖老夫人身体不适,说若是大奶奶得空,让大奶奶回去一趟。”
“先看大媳妇儿的决定再说吧!”
媳妇儿要回娘家探望老母略尽孝道,没法阻止!只是,凤老夫人心里却是不喜,肖老夫人太不省心,让人无法放心!要是她在肖氏的耳边又说些有的没的…。也是挺让人闹心的。
“大奶奶哪里,你经常去着点儿,该说的话也给她说着点儿。”
“是,老奴知道!”
“璟儿,墨儿回来了,你让他们先过来我这里一趟。”
“是!”
九皇府
影五为赫连逸探过脉,神色舒缓下来,“主子伤势无大碍,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喝几天汤药的好。”
赫连逸点头,整理着衣服,淡淡道,“对于凤璟的身手,你们怎么看?”
影五听了,坦诚道,“深不可测!”
“确切的讲,本王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本王厌烦的。”赫连逸说着,停顿,按了按心口处,那不容忽视的痛意,让赫连逸眼眸沉下,“本王一身内伤,他自己搞出一身的外伤…。他那是故意伤给墨儿看到吧!”
影五听了垂眸。
“本王听闻,国公爷有一颗天山雪莲!”
影五闻言,神色微动,即刻明了,抬头,看着赫连逸正色道,“主子的伤势极重,必须服用天山雪莲才能痊愈。”
“嗯!看来明日本王有必要去国公府一趟,见见国公爷!”
凤璟找媳妇儿告状,抹黑他!那么,他就让国公爷那老爷子破财,也让凤璟听听训!
“是!”影五垂首应,实在不想承认,主子和凤郡王幼稚的时候,其实半斤对八两都差不多。
*
“老夫人,郡王和郡王妃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是!”
凤老夫人看着相携走进来的两人,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