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蕴很是汗颜,“朕真是,给安相添大麻烦了。”
“都是小事。”
陛下大力地摇了摇头,“不!不能炖火腿吃怎么会是小事?”
何弃疗:“……”
梁闻元:“……”
安正则问,“陛下是想吃火腿?”
“内什么,中书令前些日子回老家,带的火腿给朕一只,朕觉得味道……嗯,真真是好极了的。”
“中书令也赠了微臣,不如让御膳房再做一回?”
段蕴缓缓地点了点头,“安相甚知朕心。”
微服私访烧了人家膳房还附带顺回去只火腿,梁闻元两眼望屋顶,陛下真乃神人也。
。*。*。
终究安正则也没有去他家被烧毁的膳房看上一眼,段蕴口头把杜仲骂了一通,还是在杜仲不在场的情况下骂的。
她嫌弃完自己的太医,口有些干又喝了口茶水,这才想起方才似乎把什么东西喷到安正则桌案上去了。
段蕴讪讪地扭了头,丞相大人摞得齐整的一沓宣纸被她喷湿,这会儿已经干了,却皱皱巴巴的大概不能再用。
她很不好意思,随手帮安正则理了理桌子。
刚移走了一沓纸,两本书,不经意间看到一册卷宗。
似乎是什么人的资料。
段蕴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下安正则,见安正则没有动作,她便拿起卷宗瞧了一眼。
是中书舍人李夕恒的入仕资料。
手指滑过纸面的时候微微一滞。
“李夕恒是镇国将军的外孙,乙酉年中过探花,之后却是没再得重用了。”安正则主动向她解释。
段蕴没有细看,动手把那卷宗放好,“若不是今日在安相这里看到,朕真是忆不起来朝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几日辟谣的文书,便有很大一部分是李夕恒拟的。”
那文书段蕴看过,引经据典,辞藻确切,更难得是构思严谨逻辑精准,替她洗白洗得不遗余力,看得出是十分上心的。
“唔,那倒是很不错,文章思路架构挺好。”
梁闻元弱弱地出声,“陛下,思路什么的,都是我家大人提供的。”
“……真的?”
她以为首辅大人运筹帷幄,不会有时间去操心文书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安正则淡定回她,“假的。”
“嗯?”
“微臣是提过几点例子,但大多数词句,还是出自李夕恒。”
“唔,镇国将军的外孙,”段蕴对他笑了下,“安相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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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镇国将军府自从有了大小姐,也不知出了啥事,一连十几年都没能再有个一女半儿。
也是因了这个原因,赵家小姐私自逃婚下嫁了落魄寒门,才这么让他爹生气。
好就好在赵小姐离家出走后两月,赵将军却意外得了个儿子。
坏就坏在这儿子是个半傻痴儿,三岁了连话都说不顺畅,此后谁再和镇国将军提儿子这茬他便跟谁急。
赵家后继无人,总不能显赫一时的镇国将军府就在这一代没落下去吧,赵将军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外孙身上。
这个李夕恒嘛,名义上是个寒门中三甲的,还有些倒霉碰上老皇帝驾崩,所以没来得及被重用。
可是稍稍一想,人家前途无量,身后有人来着。
段蕴大概是明白安正则什么打算,那一笑表示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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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正则亲自给她又续了茶,道,“陛下今日来微臣这,莫不是只为了让杜太医煎药?”
“这倒不是,朕是想问下安相的意见,关于大理寺卿的人选,可有好主意?”
“早朝情况如何?”
段蕴没直接回答他,却是说了句,“安相不妨一猜。”
“朝臣可是没商量出什么结果?”
哪里是没商量出什么,索性那一窝头戴乌纱帽的,关于大理寺卿就没提一句建议。
段蕴无奈道,“他们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