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医生?”会是那个人么?
“对啊,好像是梁老介绍来的,刚才国外回来,手术技术一级棒。”重点是,长得年轻又貌美~
“梁老介绍进来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瞪着钟祁晟,觉着这混小子越来越不靠谱,真是一点正形都没有,如果以后他不在了,他要怎么办哟!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那时候你不是忙着给张家那小子治疗么,我哪敢打搅你啊,我又不是吃饱了闲的。”钟祁晟剔剔牙,“呸”地往地上吐了什么,手在后背挠了挠。“话说回来,爸你回来生这么大气,为什么啊?”
“没什么。儿子我告诉你,做人呐,就是要硬气,要识时务。张家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用得着你的时候,任与你要求,嫌你碍眼了,拉倒滚边儿!我算是认清了,这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也有狗咬狗,窝里反的时候。”
张老太爷想趁着局势混乱的时候,把知道他很多秘密的钟家给处理了,他以为钟明全已经完全治愈了张远铎的病情,就可以随时放手,高枕无忧了。可是到底钟明全是留了后手的,天性善妒、多疑的他压根就没有对他说实话。
张远铎的病,他查得出却治不了,能调养续命,就是医不好。但是这个事实,他心里知道不能明明白白告诉张家人,为了钟氏的发展,他只能大胆一试,与虎谋皮也在所不惜。他以为深入与张家合作,张家最后还是会念在旧情不会对他们弃如敝履,谁知如今竟是想主动拉人下马,让他们钟家替他们张家背黑锅!
而理由则是,钟氏长久以来凭张家对他们的信任,隐瞒张家嫡长孙的病情,控制着其病情发展做要挟,意欲谋利,侵害张家名誉和威严。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再查出其双子星医院内/幕黑料,把所有一切顺理成章栽赃在他们头上!这算盘打的好啊,可是也要打得响才是真的好!
“爸,张家是不是要对我们做什么了?”钟祁晟脑子长得虽然不算挺灵光,但危机意识还挺敏锐。从他爸的语气里,他感受到了点点不一样的气氛。
“张远铎病发了,老太爷怪罪下来,很生气。”对着儿子,他也就只说了表面。就算是对自己的儿子,他也是不放心他那张不牢靠的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不是他要看不起自己儿子,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不是我说啊爸,这人毛病天生如此奇特怪异,本来能活命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他们张家怎么就这么不知足?他们有能耐就自己找人给治去啊,用不着拖了这二十几年的到现在再来说咱们吧?”
“唉,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个。你明白给我去打听打听急诊新来的,一个叫辛二的女医生,到时候给我她全部的消息。”
钟明全吩咐道。他想,这个小姑娘既然知道如此奇特的脉象,也许还会知道点其他的别的什么。她不是想得到他的指导么,如果这人有利用价值,他不介意拿来一用。只是,这人给他的感觉心里总是凸凸的,他有必要掌握点确实的消息才能动手。
再者,张家不是想让他来被黑锅么。那么,如果你们的嫡长孙是坏在另一个人手中,他倒想看看张家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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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辛二下班后哪儿都没有去,直接回了四合院,跟着左邻右舍一起在院子里吃一锅煮。
这四合院除了她还住了两家人。一户是一对小夫妻,在普通公司做小职员,梦想在京城落根买个房子,另一户是一大家子,三代同堂,带着年幼的孩子来这里打工讨生活。
辛二喜欢跟这家只有三岁的小女娃玩,喜欢给这可爱的孩子投喂好吃的零食,就为了看逗弄孩子讨食时的逗趣过程,那让她感到轻松、自在。
这些天来,她知道医院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的人来跟她打招呼,套近乎,也知道有人在私底下打听她的来历、事迹。她没有在意。她知道这全是因为钟明全那老家伙的指示,可她一点都不担心。在来京城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师叔把这隐患给处理了,弄一份模棱两可可真可假的资料,他还是有能力做到的,而且这资料百分之七八十全是真,假得就只是扣除了她师傅的那块而已……
而张远铎的母亲,兰欣瑜。这几天也是不再单一信任钟明全了。她又寻来了别的医生大师,还请了国外的专家,经过几方严密的诊查,确实发现了张远铎身体内部不正常变化。只是这变化,在西医跟中医的领域,定义完全不同,理解完全背道,而且关于症状的理解,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从何着手。
于是,她才找上了辛二。希望通过她,可以进一步知晓她儿子具体的情况,期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只是,像张远铎这样病例的人,辛二也同样是没有经历过的。所幸的是,这种奇特的脉象在她熟悉的经书中有所记载。关于对它的认识,她师傅曾经还教导过她。
从而,辛二又一次感叹祖师傅的医术之高超,远见之广博。他竟然只关于对这种脉象的研究实验,竟然能够得出比钟明全更加完善、深入的经验结果。即便不是最终的可实施的治疗手段,可这也足够辛二对祖师傅刮目相看了。
她根据张远铎的身体实际状态,详细跟张夫人讲了这个系统问题,病理、病因、可能发生的问题,身体病变后的情况,最后的结果等等。她用尽量朴实白话的说法去解释那些深涩难懂的中医词汇,依靠科学医疗技术,用实在的数据证明她说法的正确性,解惑她从别的医生那得到的满头问号。
张夫人有拜托她,希望在院期间,她能够照顾、看护她的儿子。然而,她拒绝了。她在等一个人。等一只胆小又野心勃勃的老鼠主动来勾搭她!
只是,几天过去了,她等的花儿都要谢了,那边还是在畏畏缩缩。
她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拿着逗猫棒调戏着附近人家家养着的小猫,望着小猫抓不到毛茸茸的棒子而发怒狞吼的傲娇模样,吃吃地笑着。
“看你玩得挺开心。”
她来头看向来人,错愕地一愣神。都没注意到的,小猫猛地夺走了她的逗猫棒,趾高气扬地叼着跑到了角落藏了起来,怕人抢走。
“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来人是李泰民。
他一如既往地身穿深色严谨西装,衣扣规规矩矩地扣着,脊背挺直坐在轮椅之上却给出了仿佛坐在巅峰宝座上,有着一股傲视天下的凌厉气势。
他一路靠近,满眼都是她惊愕的身影,眼神里表达出说不来的神情缱绻。说起来,他们已经有好些时间没有见面了,尽管每天都会通电话,他会在电话那头低压着嗓子抱怨工作的繁琐,会深情而婉转地表达他的想念,会恋恋不舍地说晚安,祝她好梦。然而她的心里总觉得缺了什么,每一通电话几乎都是他说她听,偶尔应答。
每一次感觉到她近乎敷衍的回应,他那边总会停顿几秒传来低低的叹息声。那时候,她的心总会感到一股刺刺的疼,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嘴却又无从说起。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那些她不去在意关注的事情,例如他的家庭,他那不曾过问的妻子,他跟胡冰泽跟江氏的关系,这都是成为他们之间默然的因素,还有更重要的那失去了的空白四年,和师傅梁郝云的死。
从前的她不懂,以为两个人之间的爱情,真的就只是两个人的事。纯洁、美好,不参任何的杂质和利益。可是如今,她已经懂得,现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做人不能太自私,太自我。
两个人在一起,不单单只要有喜欢、有爱就可以。两个人的感情,双方都必须要考虑的更加完善、妥帖才能在这个细节决定成败的脆弱关系里,维持好一段健康、和谐的相处模式。而现在的他们,正处于一个风雨飘零的动荡时期,表现上的平衡随时可以被打破,只是没有人去戳破。
“你怎么过来了。”辛二拍拍手掌站起身,自然地走到他身后去推轮椅进屋。
天晚了,院子里起风了,显得有些冷。
这是李泰民第一次来到她新租的四合院。她没有问,她没告诉他地址他是怎么知道来的,反正京城算是他的地盘,他总能知道的。
一进门,他就紧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这屋里的装饰摆设。房子空间不是很大,八成以上全是新添的家具物件,塞满了各种小东西,搭配着房子原有的色彩基调,看起来还算那么一回事,温馨可爱。只是,这毕竟是住过很久的老房子,总有些边边角角不那么尽人意。
尽管对于她选择住这里的决定不是很满意,但他仍说,“房子设计摆放的还不错,东西错落有致,看不出你还有这细心的一面。”
“……其实是佛爷帮着建议设计的。”原本,她就只打算买了床能有个舒舒服服睡觉的地方就行,至于其他,她还真是没想过这么多,也不管屋里其他地方是空还是简陋,都无所谓的。
然而方秋浓说,不行。如果她难得来这边放松下心情了,若连个伸懒腰放屁屁的地儿都没有,这叫什么生活什么家呀。反正她现在好像不差钱的样子,所以就这个好看可爱就买了这,那个实惠好用就收了这。结果,原来还空荡荡的租房,一下子就满当了起来,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我想也是,你大概就只会买张好床睡觉吧。”他了然,摸了摸质地不错的柔软沙发,手一撑就转移了坐地,把轮椅放到了一边。
要知道,从认识她开始,她除了对医术跟吃饭有点要求以外,就只对睡觉的地方比较有点追求。指望她对其他在别的方面有想法,估计得死伤阵亡好些脑细胞,因为太懒……
辛二见了他动作,眼睛微眯没有说什么,抿了抿唇,道,“想喝点什么。”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