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佑璋的话像一把铜钥匙,将她心里阴暗角落里的恶鬼放出来了。
第38章 第38章
“老夫人是说……”裘妈妈压低了嗓音,凑到薛柳氏面前。
薛柳氏盯着拔步床的帷幔,眼神阴毒:“若是他死了,哪有这么多事?佑璋也是老侯爷的嫡亲血脉,为什么就不能承爵?若是不能承爵,就算是嫡子,分家以后,就是南阳侯府的旁支,几代之后,便是南阳侯府嫡支的远亲。”
“老夫人您说的是啊,”裘妈妈道。
“佑璋佑龄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是要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们面前去,佑璋为长,爵位应该是他的,有佑璋这个亲哥哥照应着,佑龄的日子便也不会差了,”薛柳氏道。
“老夫人您拳拳慈母心,二爷三爷若是知道了,定会十分感动,”裘妈妈道。
“不用他们知道,”薛柳氏道,“我是他们的娘亲,就由我替他们除了障碍,去了绊脚石。若是有什么报应,冲我来就是。”
“老夫人,您打算怎么做?”裘妈妈问道。
薛柳氏想了一会儿说道:“在吃食上做文章?不行,叠翠院有小厨房,他的吃食都是从小厨房出来的,叠翠院防护的滴水不漏,院中有不少是他从军中带出来的亲信,本领了得。想进小厨房在吃食里动手脚,谈何容易。只怕还未成事,就被抓个现行。”
“侯爷平日经常去德馨书斋处理公务,您不如去书斋给他端些补汤,在补汤里动些手脚,”裘妈妈提议道。
“我从未给他送过补汤,冒然前去,只怕他会心生怀疑,况且他又不是体弱之人,何时吃过什么补汤?就怕他心生警觉。”薛柳氏摇头。
“在马车上做文章呢?”裘妈妈又问。
“佩如,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常用的马车有专人看管,连车夫都是他指派的,”薛柳氏又摇头。
“佩如蠢钝,想不出什么法子了?”裘妈妈道。
“不是你蠢钝,我儿的障碍要是那么容易就除去,我又为直到今日,才下定决心除去他,”薛柳氏道,“佑璋的膝盖肿成了这样,说什么当街纵马?在街上骑马怎么了?在街上骑马的世家子弟又不是他一人,再说又没出什么事?”
“可不是?二爷身子金贵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裘妈妈道。
“到底能用什么法子?”
薛柳氏阴沉着脸,想了许久:“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法子。”
“老夫人,总会有法子的,”裘妈妈道。
“恩,也不急于一时,”薛柳氏说道,“你先伺候我休息吧。”
“是,”裘妈妈把帕子在温水里沁湿,拧干,再仔细摊开,“老奴先给老夫人净个面。”
“恩。”
薛柳氏闭着眼任由裘妈妈伺候着,她心里发着狠。她一时没想出用什么法子弄死薛佑琛,然而,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她心里便有了一条毒蛇蜿蜒爬行。
夜已深。
薛佑琛站在窗前,手背在身后,微举头看窗外玉兰树梢上挂着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