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是吧?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呢!”说着照谦顺手自袖中掏出一方小盒子,搁于桌上,唉声叹气,“原本已然准备了贺礼,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就自个儿留着吧!”

居然有准备?卫云琇颇觉惊诧,还以为他根本不记得呢!但才刚已然发话,这会子她也不好表现出很有兴致的模样,只杵着下巴扬着小脸强迫自个儿不要去看。

她的心思宋余音最是了解,做主拿起了盒子打开一瞧,立在她身旁故意惊呼道:“原是个木雕呢!”

雕的什么呢?卫云琇忍不住好奇,偷瞄了一眼,待看清楚之后,胸口顿时闷出一口老血来,一双月牙似的眸子怒瞪着时谦恼斥道:“照谦你什么意思?居然送只蝉?是嫌我太聒噪?像蝉一样惹人厌?”

他有这个意思吗?照谦顿感委屈,“冤枉呐!先前我去赌坊赢了银子才给云珠送了簪子,后来你们都不许我去赌,那我也没银子了啊!好在我还会些木工活儿,便做了这个小玩意儿,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并无他意啊!”

这事儿时谦可以作证,“以往在道观,夏日里与蝉为伴,他经常逮了蝉仔细观察,大约对蝉最熟悉,雕的也最多,颇为熟练,这才想送给你。”

原来是他自个儿雕的啊!听罢解释后,卫云琇的火气才消了大半,自余音手中接过那蝉瞧了瞧,虽是木雕,但那蝉翼上的纹路他都雕刻得十分仔细,当真是栩栩如生!

实则贵重与否她并不在意,那些个金银玉石她多不胜数,却连多看一眼都懒得,这只蝉虽是木雕,但若是他亲手所刻,那也算有心!

偏偏照谦并不晓得她的心思,只当她嫌弃,一向心大的他头一回觉着自个儿没脸,本是心意,但若对方不喜欢,那这贺礼便毫无意义,面露尴尬的照谦再无笑意,沉声道:“你若不喜欢便扔了吧!反正也不值钱,自是配不上卫姑娘您的身份,是我思虑不周,没能让你满意,抱歉了!”

道罢他便绷着脸起了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气氛一时间变得怪异,时谦立马追了出去,拉住他胳膊劝他莫冲动,“今日怎么说也是卫姑娘的生辰之喜,你不该这般对她摆脸子,她的性子你也清楚,不过一句玩笑话,万莫当真。”

照谦应该是最开得起玩笑之人,以往旁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意,却不知为何,今日云琇那嫌弃的态度轻易就刺痛了他的自尊,让他很不舒坦,甚至连伪装都不愿,“那我觉着坐着难受还不能离开吗?为何定要逼我勉强自己?”

与此同时,卫云琇也追了出来,打算亲自跟他解释,时谦见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在旁帮腔,回头就见宋余音正立在门口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先进屋。

待他进去后,她才小声提醒道:“他们两人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儿说清楚,你说一百句也抵不上云琇说一句。”

师弟的反应于时谦而言太过反常,“他平时不是这样小气的人,怎的今日这般心思敏感?”

他不明其由,宋余音却是瞧得通透,望向院中的两人轻笑道:“说到底还是在意呗!旁人玩笑无伤大雅,但有些人的话很容易戳心窝。”

照谦在意卫云琇?不会吧?怎么可能呢?时谦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愣怔当场!

他的神情有些凝重,以致于余音闲猜道:“怎的?你吃醋?”

微挑眉,时谦的眼神中尽是茫然,“我吃什么醋?”

这个还需要她来提醒吗?“按理来说,云琇也是你曾经的妃子啊!”

第45章 佳人可餐

她不提他还真就忘了这茬儿, 恍然的时谦立马否认, “那就当宣惠帝已去, 我现在是时谦,眼里心底只有你。”

暮色之下,他的眸间已被深情厚意晕染开来, 凝向她时,仿佛两汪星辉流泻进她眼底。

她与云琇是多年的好姐妹, 假如时谦夺回皇位之后要带云琇入宫, 余音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他本就皇帝, 有众多妃嫔也不足为奇,即便没有云琇,也还会有旁人,是以余音现下并不抵触。

然而时谦却不这么认为, 这三年的道观生活让他的观念有了很大的转变,尤其在和宋余音重逢之后,他更加珍惜这份感情,私心里认为, 既认定一个人, 就不该再有其他女人,原本他和云琇就很少接触, 对她印象很浅淡,若不是今日余音提起, 他险些都忘了云琇的身份。

好在云琇并未侍寝,她还是黄花一朵,若然师弟真对她有意,那他自当祝福,绝不拦阻。

只不过他们这般杵在门口似乎给人很大的压力,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进了屋,好让那两人把话说开。

云琇也是瞧见时谦避开后才敢跟照谦说话,意识到自个儿的说话方式可能有问题,她深感抱歉,试探着问了句,“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

照谦无谓一笑,“我一个小道士,哪敢跟卫姑娘您置气?”

这还不叫置气?很明显了好吧!“听你这语气,能把人酸死!”

“那你要我怎样?”反正这会子照谦是笑不出来的,“我又不是富家公子,没什么银子,送的礼你又不喜欢,哪还有脸坐在那儿混吃混喝?”

“我也没说不喜欢啊!只是突然看到蝉,以为你嫌我话多才会不高兴嘛!”不希望他误会,卫云琇耐着性子澄清道:“我才晓得那是你自个儿刻的,其实刻得很好看,我挺喜欢的。”

方才她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这会子再说这些他已经不会再信,自嘲哼笑道:“你不必安慰我,是我考虑不周,这样的礼物根本不可能有姑娘家看得上眼,往后我再不会拿出来献丑。”

心头微塞的照谦再不多言,转身欲离,却被人一把拉住手腕,“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跟你解释道歉了,你还要生气,真如姑娘家一般小气!”

垂眸瞥见她正拉着他的手腕,照谦悠悠接口,学着她的语态反讽道:“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啊!随便拉男人的手,不觉得难为情?”

才意识到不妥的卫云琇急忙松手,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难得红了脸,小声嘀咕着,“金银我已见惯,并不稀罕,木雕于我而言才是稀奇,你有这份心意我很欣慰,我真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这只蝉我会好好保管的,你就别再跟我置气了,回去用膳呗!不然姐姐肯定会训我的。”

前面那几句他听着尚算欣慰,最后一句又让他怀疑这道歉的诚意,“只是怕她说你,你才来道歉?”

咬文嚼字的有意思吗?她只是觉得难为情才故意找借口,难道他就听不出来吗?卫云琇也是个急性子,肯追出来解释已是难得,说了两遍他还不信,她也就没了耐性,不悦抿唇,“真心实意的,我再说最后一次,你能谅解就进去,如若不能理解,那就走呗,我再不啰嗦,反正屋里那么多美酒佳肴,我们几个慢慢享用!”

其实云琇解释过后他这心里就已经好受许多,再僵持下去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于是照谦顺水推舟,“男子汉大丈夫宽宏大量,我才不与女人一般计较。”说着又转了步子往回走去。

跟在身后的云琇小声轻哼道:“想饮酒又何必标榜自个儿大度!”

耳朵灵敏的照谦听得一清二楚,心情大好的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回过眸来无奈摊手,“你请我回来的,我当然得给你这个面子。”

得!卫云琇认栽,为了晚宴能够顺顺利利,让他占一回上风又何妨?

当晚这席上,众人皆开怀,这酒下得自然更快,反正也没外人,宋余音和卫云琇皆饮了些酒。余音不敢多喝,适可而止,卫云琇却跟照谦杠上了,定要分出个高下来。

担心她喝醉,余音想拦阻,奈何他们谁也不愿认输,这酒根本劝不停,时谦只道无需担忧,“姑娘家的酒量一般都比男人好,即便真醉了也无妨,今晚让她歇在你房中便是。”

眼看着云琇说话一直很清醒,余音便想着可能真的没事儿,于是出去更衣。然而回来的时候,就见云琇已然趴在桌上,丫鬟正在扶她,急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扶不动,余音也在旁帮手,两人合力都难拉动,只因她已失去了知觉,根本无法配合。

无奈的宋余音央着时谦来抱她回房,时谦想都不想,毅然拒绝,“我不抱陌生的姑娘。”

跟着他又央师弟帮忙,“你抱云琇回房去。”

诧异的指着自个儿,照谦无法理解,“为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