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澄,快点儿!迟到扣分啊!”周鹏在外头喊了一声。
“知道了!”栾澄见顾倾淮仍旧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不快地踢了一脚凳子之后走开。
“你俩没事吧?”周鹏问。
“没事,不知道闹什么别扭。”
“啧,小情侣嘛,闹个别扭很正常。”
“说了不是情侣!”栾澄更加恼起来,“周鹏我跟你严肃地讲,我跟他就是同桌。”
“我呸!你能凭良心说话么?半个月之前你还跟我说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呢,可是你现在跟一个认识了十来天的人走得比我还近!我靠,还同桌?你也不想想我俩认识多少年了,你俩要不是那种关系,我不服!”
“不服憋着!”栾澄入了队,不说什么了,但是从背后看都能看出他现在很不爽。
周鹏也不爽。他没想到回了趟家再回来,最好的哥们儿就从寝室里搬出去了。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招呼都没跟他打一个,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个最高、不对,现在是变成了除了顾倾淮以外最高的两个人黑着脸跑着,较劲似的谁也不理谁。
栾澄也知道自己做的可能有些不仗义,但是他也有他的无奈。除了顾倾淮,目前没人能理解他的问题,他想要在灵异方面了解的更多一些,肯定是要跟顾倾淮走得近。而且他倒也不是说就此疏远了周鹏,只是目前这个事态,他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连累了身边的人。
顾倾淮战斗力强,人家不怕这种事,但是周鹏跟何扬他们不一样。
栾澄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但这种事他又没法跟周鹏说。
这下好了,前边旁边都闹别扭了。
这还是栾澄这学期开学以来第一次这么烦闷。但今天老天就像要彻底跟他过不去似的,他的心情都已经差到谷底了,下晚自习课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崔胜林这个王八蛋来找他来了。
这人是打定主意要见他,特意选了他快下课的时候来的。天知道当他出了大门看见这人的时候有多惊讶,惊讶完之后心里的火噌噌往外冒,如果能化成实质,基本可以把校门口给烧了。
崔胜林其实是来碰碰运气,因为他还不知道栾澄改走读了。他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见到栾澄。结果栾澄居然自己从校门口出来了,这让他着实意外了一把。
栾澄没理他。
崔胜林也没急着吱声,保持着三四米远的距离跟着栾澄。
赶得也是巧了,顾倾淮这时候也回“家”。白幽和明玥一左一右跟着他,顺便频频回头,好奇地对崔胜林一通打量。
栾澄现在无比希望崔胜林最好不要开口说话,特别是不要乱说什么不该说的!
不过显然,老天没听到他的心声。
栾澄刚进了教师楼单元门就被崔胜林一把按在了墙上:“小栾,能不能别再闹了?”
“你给我闭嘴!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揍你?”栾澄压低声音,狠狠推开崔胜林。而前头正在上楼的顾倾淮的脚步也跟着微微滞了一下。
顾倾淮没有回头,停顿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又继续往上走。
片刻之后,楼上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栾澄松了口气,崔胜林也以为该走的都走了,便开门见山地说:“栾澄,我仔细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们合好吧行吗?不是做朋友也不是做兄弟,而是合好,像原来一样我们还……”
“啪!”栾澄想都不想地给了崔胜林一拳,“你不要脸我还要,麻烦你说话也挑个地方!”
说完他转身就要上楼。不料上头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物理老师尤荣光的声音:“顾倾淮?不进屋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栾澄:“??!”
敢情刚才开关门的是物理老师?!
栾澄的脸色顿时像要挤出墨汁一样黑得可怕。崔胜林大概也发现自己闯祸了,不等栾澄开口他就开门跑了。栾澄恨不得追出去一刀捅死他!
尴尬尴尬尴尬……
栾澄干脆也跟着跑了出去,主要是不想面对物理老师。他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因为楼道里回音强,虽然崔胜林声音不大,但是他觉得,十有八九还是能被听到。
物理老师下楼之后还很是疑惑了一阵儿,因为他确定自己刚才听到楼下有人说话。
栾澄躲在门后,直到物理老师往学校方向走了,才又转身进楼道。
顾倾淮这时已经回屋,楼道里是真没有人在了。
栾澄上到301的时候在门口站了一下,但终究没好意思去敲那个门。
“我就想不明白了。”白幽看着一进屋就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人,“栾澄那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你干嘛不吃?如果说是顾及他的性向,好了,现在连这一点都不是问题,这难道不是天意?倾淮,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命运这东西是最不可改的吗?既然姻缘盆都说明你和栾澄是一对,你还疏离他做什么?”
“正因为命运最不可改,所以才更清楚不能乱来。”顾倾淮的语气不太好,“我只有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内我找不到办法解决我魂魄残缺不全的问题,等待我的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就不交朋友不谈恋爱?”白幽“哈”一声,“我看你不该叫‘顾倾淮’,应该叫‘瞻前顾后’!”
“随你怎么说。”顾倾淮起身回卧室,“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白幽气得摔东西,结果自己的手直接从那东西上穿了过去。
明玥叹气:“算了,你跟他置气有什么用。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知道?我知道个屁!倔得跟牛一样!”
“也不是倔吧。其实没有姻缘盆这件事的话,我觉得倾淮应该能跟栾澄成为不错的朋友。可是姻缘盆断定他俩是天定姻缘,倾淮肯定有顾及。你说好朋友如果突然不在了,或许还能慢慢接受,可如果喜欢的人突然离开,这种打击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倾淮……他比任何人都孤单,但他的原则性又比谁都强,所以如果注定要分开,他肯定是觉得还不如一开始就行同陌路比较好。咱们差不多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吧。他为什么这样,你不是很清楚么?”
白幽闻言,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