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不是我妈切的。”栾澄十分坦然地说,“我妈没过来陪读。”
“啊?那谁切的?”
“他。”栾澄毫不客气地拿笔指向同桌。
“有问题么?”顾倾淮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同学一眼。
“没……”同学僵硬地转身,边往自己的座位上走着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虽然相比起刚转来那会儿,顾倾淮现在似乎不那么怪了,但还是会给人一种难以亲近之感。
不过话又说回来,是听说顾倾淮和栾澄合租,但是没想到栾澄的妈妈这学年也没来陪读,而且那些水果居然是顾倾淮准备的,这也未免太细心了吧?!
怎么看,顾倾淮都不像是那种会下厨房的人啊!
想想自家老妈,觉得洗水果麻烦所以天天给带香蕉……
算了,凡事不能比。
大约是班里的人渐渐知道栾澈也考到了晟阳,并且跟栾澄和顾倾淮住在一起,所以也没人往敏感的地方想。现在知道栾澄和顾倾淮实质关系的人也还是那些人。
周鹏平时大大咧咧,可在栾澄和顾倾淮这件事情上他始终守口如平,就算真有人好奇问起,他也都打个哈哈混过去。
如此一来,直到一整个学期过去,居然也没人发现栾澄和顾倾淮的关系。而到了下学期,就算是极个别几个平日里不正经学习的同学也基本都沉下心来看看书,就更别提那些本来就很努力的人,这些人根本就没空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高考以外的事情上。
“没人注意你俩还不好?”罗运示意栾澄坐下来。现在是午休时间,学生们一般都在吃饭或正准备吃饭。他这边有点事找栾澄和顾倾淮,便直接到教师楼这边来了。
“也不是说不好,就是有点儿意外。本来以为这学期怎么也会被人察觉。”栾澄摸了摸鼻子,笑笑,“罗叔,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关心我和倾淮的事有没有被人发现吧?”
“当然不是,我是来送请帖的。”罗运拿了一个淡蓝色的,印着他跟白幽照片的请帖出来,“下个月八号,我和白幽在琴海酒楼设宴。那天刚好是周日,你们可以过去。”
“好,我们一定去。”栾澄点点头,“对了,白幽呢?怎么没来?”
“去找迟飞雨了,现在他俩关系不错,时常走动。”
当初迟飞雨生无可恋,一心想着见过严勖之后就离开人世,把身体留给白幽,可没想到等他再联系到罗运和白幽的时候,白幽都有自己的身体了。
白幽平日里还是会跟韩诚东和明玥他们经常聊天,但毕竟白日里出去的时候还是没办法让他们一起,所以罗运也提倡他多出去交朋友。
迟飞雨为人通透,又没有什么坏心思,白幽跟他还算挺聊得来。
虽然有时候,迟飞雨似乎还是有轻生的念头。
白幽不是迟飞雨,他觉得他无法完全理解迟飞雨的痛苦,所以从没有试图阻拦过。但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换位思考,然后替迟飞雨难过。
“严勖已经转生了?”栾澄问。
“并没有。本来之前接他回去之后他就应该重新去投胎,但是出了点意外。以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他应该会为七分局服务。不过他不让我告诉迟飞雨。你们也能猜到,如果迟飞雨知道严勖还在,肯定想都不想就自我了结。”
“难不成就这样看着他们阴阳两隔?”栾澄觉得真那样的话,确实太坑了。想想要是让他跟顾倾淮阴阳两隔……呸呸呸!
“当然不是。再怎么说也还有肖正轩和刘老师的面子在,这事总不好坐视不理。”
“罗叔你什么时候跟刘老师和肖总那么熟了?”
“我之前不是出面让地府那边的人带严勖过来见了迟飞雨一面么?肖总慷慨,给七分局捐了一栋健身房。至于刘老师那边,她是你们的班主任,以后你们出任务需要她批假对吧?跟她打好关系没错。再说了,她公公还是上级领导,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总归是领导。”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顾倾淮问。
“幽幽准备考特殊案件审理员,我琢磨着让迟飞雨跟他一起。这样一来有个伴,二来以后方便他们在我们系统内部工作,也便于见一些平时见不到的‘人’。”
“那我们有什么能帮忙的么?”顾倾淮觉得罗运应该不会是专程来送请帖。
“我需要一些符。为了不让你俩在高三这段时间出任务,上面也是挺紧张。你们人到不了,符文供应多点儿,上面也能轻松一些。”罗运拿了张单子出来,“这上面的,对倾淮来说应该都是小意思。”
“你这趁火打劫的功夫真是练得炉火纯青。”顾倾淮拿着单子看了看,难得的想掐死罗运。
“跟你的的厨艺比起来差远了。”罗运看着厨房里被顾倾淮拿出来的食材,“真不是我说啊,倾淮你这都快把栾澄当孩子养了,这也太精细了。中午在学校吃一顿不是省事多了么?省得还得回来做。”
“他一天到晚都在学,以前还打打球,现在球都不打了,趁着中午让他走走。”顾倾淮说着往锅里倒油,将一早准备好的菜直接放进锅里炒,没一会儿就炒了三样菜出来,还有一碗大骨加了各种蘑菇熬的汤。
汤上的油都被撇干净了,只留了清亮的汤水,加了蘑菇,味道特别鲜。
栾澄盛了饭,连菜带汤的吃了满满两大碗,随后把碗刷了,坐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这大概是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候,虽然大概也就三十分钟,但是特别放松。
栾澈早上在家吃,中午和晚上他都不回来。中午不回是为了给兄长和顾倾淮多留些独处的时间,晚上不回来是因为时间对不上。他回来的时候顾倾淮和栾澄还没回来,他回来也不会做吃的,而且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
罗运算是赶个巧,混了一顿。
“周日你们几点过去,提前给我发个信息,我安排人过来接你们。”罗运临走时说。
“几点开席?”
“中午。”
“那就不用安排人来接了,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行。”现在每周都只有周日休息半天时间,上午上完课,正好去参加喜宴。
罗运还赶着去试礼服,闻言也没反对,而等他走了没多久之后,栾澄和顾倾淮也到时间回学校了。
教师楼和学校离得极其近,走也走不多久。路上栾澄看到穿着西装的副校长,突发其想:“我俩要不要也弄套西装?”
“还是别了吧,抢新郎风头容易挨揍。”顾倾淮瞅瞅栾澄,“不过你要是只穿给我一个人看,我觉得这个可以有。”
“那把这个加进日程,等考完之后咱俩就去买。”栾澄搂住顾倾淮的肩,哥俩好似的往教室走,再次投入到考前的“战场”中。
要说什么时候时间过得最快,那无疑是当人们觉得它不够用的时候。所以高三这段时间是在很多人看来都感觉很难熬,但同时又觉得过得特别快的,一段矛盾的时间。
罗运好像刚走不久,结果一恍又到了见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