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越也先顾不着消息会不会走漏,只想马上先探知到两个主子的性命安危如何。
到了饭馆之前,他骑在马上先看到了小李子。小李子就此不敢动弹了。
岳东越看见他,立马下了马,问:“主子呢?”
小李子是跟在李敏身边的人,最清楚不过,对此,小李子撒了个谎:“我刚奉主子命令出去拿酒,结果,走到半路才知道出事折回来。”
岳东越心里焦急,也就没有怀疑他的话,带人急着推开屋门进去查看现场。
小李子刚抬起袖口擦把汗,心里想着,赶紧趁朱隶来之前把她们两个人转出去。他这么一个转身,还不知道朱琪走了的事,后面,滴滴答答,急速奔来的一大串马蹄声,再次把他吓住在原地了。
这回来的是真主子了。
朱隶犹如黑色阎罗的汗血黑马,在门前勒住了马蹄。
同时,岳东越亲自扶着受伤的徐有贞走了出来。两个人脸色都十分难看,根本不知道怎么给朱隶回话。
跟随在朱隶后面的公孙良生看着同乡的脸色,已经知道不对劲,转身先对着跟来的魏子昂说了几句,比朱隶先下马。
走到了同乡面前,公孙良生问:“王妃和二少爷呢?”
“都不在。据徐公子说,那些人,武艺高强。二少爷身边四个护卫,全部毙命。兰燕也不见踪影。”
听见岳东越最后面那句话,最后抵达的许飞云,眉头皱了个死紧。随之,侧耳闻着风声,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
是兰燕在叫:师父——
其他人闻声侧目的时候,许飞云已经施展轻功,顺着徒儿的声音循了过去,不会儿,一手拎着一人回来。
见到朱理双目紧闭被许飞云夹着回来,公孙良生急急忙忙走了上去查看其伤势。
兰燕嘴角流的都是血,背后被许飞云灌着真气,才不至于昏过去,对朱隶说:“王爷,那些人,把王妃和十一爷都劫持走了。不是皇上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撑不住,倒了下来。
许飞云着急地在她嘴里再塞了两颗救命丹药。
小李子站在旁边,眼珠直愣着看着这一幕,心里凉透了。早知道这些人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话,他该留下来的。毕竟八爷给他的最重要的命令是保护好李敏。可是,他没有办到。
或许他武功不够强,但是论逃脱的本事,他有常嫔教的绝技在身,能带着李敏逃。
现在,李敏没有保住,连十一爷都——
“十一爷?”高头黑马上的男子,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可怕的言色。
所有人都沉声屏气。
朱隶在马上,眼睛扫到了那辆藏着人的马车。
马车里的朱永乐,一直打着寒战,到了此刻终于抵不住,栽了下来。福子惊叫:“郡主!郡主——”
小李子垂下眼:完了,这会儿全完了。
公孙良生给朱理扎了两针以后,让人把伤者抬进马车里,回身,走到了朱隶面前。朱隶把缰绳给了胡二哥,从马背上下来。
四周没有一句声音,或许是他这种安静,出乎众人意料的反应,让所有人内心里更加打起了哆嗦。
老婆被不明人士劫持了,弟弟受了重伤,几个侍卫全死了。换做是一般人,早该大发雷霆,焦头烂额。但是,这些显然都无益于怎么把人找回来。
朱隶迈进了饭馆里面,可以清楚见到现场一片狼藉,是刚才那场生死的恶斗留下来的。饭馆里的伙计们,战战兢兢全躲在厨房里去了,见到他来,才敢现身,全跪在地上打哆嗦,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公孙你怎么看?”
听到主子这声,公孙良生心里其实也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什么想法,虽然,他作为谋士很希望自己的主子无论在何时何刻都能保持住一股冷静,但是,无疑,这一刻朱隶表现的是过于冷静了,超乎常人可以理解的。公孙在心里面琢磨了一番后,说:“这不是一群胡作非为的歹徒,是一群有目的有组织的杀手。”
如果只是劫财劫色的恶徒,当可以把这饭馆里的小伙计们一块杀了。但是,这伙人,眼看是连朱理都懒得杀,直接把人劫持了就走。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显而易见是王妃。”公孙良生继续说,“恐怕这群人,如果不是用王妃来胁迫王爷,就是,对王妃另有企图。据此推断,他们是暂时不会对王妃下毒手的。”
朱隶对此不予置评,是走到了那些毙命的侍卫尸体面前。
许飞云把徒儿兰燕交给其他人疗伤以后,紧随上来,蹲下身,查看这些死者身上的痕迹。
“怎样?”
许飞云拧紧的眉头好像变成了个深深的疙瘩:“没有见过,这种刀法。”
“什么样的刀法?”
这时徐有贞在旁补充:“王爷,凶手手里拿着两把弯刀。”
“两把弯刀?”许飞云像是在口齿里琢磨这个信息。
“还是没有想法吗?”朱隶看着他的脸问。
“王爷,上回我去追弘忍的时候,不是遇到高手围堵吗?有一个站在高处没有下来,我看见,他背上应该有两把刀,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弯刀。”许飞云说到这里,都不得不神情严峻,
有一股事态很是严重的气息,“那个人,应该是他们一群人之中,武艺最高强的一个。现在,这个人出手了。说句实话,我倘若在这里,都不一定能抵挡住这人,把王妃护住。可以说,兰燕那条小命,还有二少爷的命能留下来——”
朱隶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出鞘的锋利:“你意思是说,对方是手下留情了吗?”
“草民唯恐,事实正是如此——”说这句话的许飞云,都不由把头低了下来。
没人敢去看朱隶的脸色。
这可是在护国公的地盘上,把护国公的夫人劫持走了,并且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