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孟和的道:“陆小姐好久没有去上课了,我妹妹和她关系也不大好,说不上什么话。”
“唉!”打折无望,其他人忍不住叹息。
“这个九珍脍,听说是宫廷大菜,一个菜就要二十五个大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诶,我们多凑凑钱,等过年来尝尝这个九珍脍吧。”有人指着菜单兴致勃勃的道。
他们一群人都是学生,平时来点的都是小菜,但是就算这样价格也不低了,最低的都得一个大洋。
“九珍脍……太贵了,我毕生梦想,就是把食满楼这些菜都给尝个尽了!”
这真是一个宏伟的愿望啊。
*
食满楼外边,长长的队伍排了老远,今天腊八节,食满楼今日没有布汤,而是施粥。
大瓮里粥不能说是浓稠,但是至少可以看见厚厚的一层米粒,一碗热粥下肚,肚子立刻就饱了,可以管一整天了。
“哥哥,可以再给我一碗吗,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她生病了,不能来,我能给她领一碗吗?”一个小男孩领了粥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眼巴巴的看着施粥的人,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请求。
施粥的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要是每个人都这么说,我是不是都要多给一碗?每个人只能领一碗,这是规矩。”
“哥哥,我说的是真的,我妹妹真的是病了。”小男孩有些着急,大声道,他才不是那种撒谎的人。
“怎么回事?”陆妍刚好走过来,见状,便走过来问。
“小姐!”施粥的人看见她,立刻叫了一声。
陆妍微微点头,低头看着身前的小男孩,突然觉得他有些眼熟,“我是不是见过你?”
小男孩大声道:“大小姐,我是阿财,我当初卖过报纸给您,您还给了我一个大洋的小费。”
陆妍微微一愣,倒是想起了他是谁,实在是这个孩子给她的印象很深刻,有着一双充满着生气的眼睛。
“是你啊……”陆妍微微一笑,问他:“那你是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阿财立刻有些难过了,道:“我妹妹生病了,我想多领一碗粥。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我真的有一个妹妹。”他有些着急,生怕陆妍不相信他的话。
陆妍笑道:“我没有不相信你……阿陆,多给这位小先生一碗粥。”
阿陆立刻道了声是。
闻言,阿财的一张脸瞬间就亮了。
陆妍并没有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领了两碗粥的阿财端着粥回到他居住的地方,说是住所,那只是一个连房顶都破了的屋子,一到下雨天,这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是得争夺的。
阿财走到角落里,破烂的两个板凳搭起一张床来,已经不能保暖的棉被底下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那就是阿财的妹妹了。
“老大!”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而他们所有人,都靠阿财一个人养着,尊他为老大。
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阿财走到角落里。
“阿曼,我今天又遇到那个好心人了,她是陆家的大小姐,她还让人多给了我一碗粥,你快把这碗粥喝了。”将妹妹抱起来,感受着阿曼瘦骨嶙峋的身子,阿财有些难过。
阿曼微微睁开眼,笑起来嘴边还有两个小酒窝,温温柔柔的,她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哥哥。
阿财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滚烫着,烧得她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阿财有些担心,他摸了摸衣服里边的那个大洋,决定等下带着阿曼去找大夫看看。
“阿曼,你快喝粥,喝完哥哥带你去看大夫!”
他有一个大洋的,肯定能看好妹妹的。
而在阿财离开后,陆妍站在楼上看着底下的人,若有所思。这个世道,比之她上辈子还要难过,但是无论哪个时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形都是一样的。
想要解决这样的问题,那根本不可能,不过……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心里生了几个念头,不过如今陆家还有外债在身,这些事情,还得慢慢筹划。
第25章
陆妍所熬制的腊八粥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煮了一夜的粥浓稠软糯,里边的豆子完全煮烂了,吃起来香甜可口,嘴里满满的香味。
食满楼的施粥一直持续了三天,在第三日,顾家的军队从m省回来了,那时候陆妍在酒楼里,正拿着珍珠逗弄那只黑鸟——大概是因为她救了这个小家伙的原因,小东西倒是在她这里安居落户了。她给它取了一个很神气的名字,叫黑翼。
站在楼上,她看见底下顾家的军队从街道上走过,走在前边的男人骑着一匹十分英俊的黑马,手里拿着一根马鞭,远远望着背影十分挺拔。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那种锐气,就像是开锋沾血了的宝剑,尽是锋芒。
黑翼扑棱着翅膀落在她的手边,陆妍瞧了瞧那边一眼,突然笑道:“黑翼,瞧着你和这位顾四爷倒是有些相像。”
黑翼睁着绿莹莹的眼睛看她,带着野性的侵略。
陆妍摸了摸它的脑袋,小东西立刻展开翅膀飞走了,陆妍忍不住笑了笑——无论是黑翼还是那位顾四爷,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相同的东西,那是令人心折的强大。
从顾四爷回来的第二天开始,顾家拜访的人就是络绎不绝,顾上将,这位年轻的将军,再次为他未曾一败的战绩中再次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管是从哪个方面上来,和顾家交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选择。
陆顾两家婚约还在,顾四爷名义上还是陆妍的四叔,两家也算是世交,如果不去拜访,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现在啊,枪杆子才是硬道理,要是顾城不是那个傻样,这也是一门好亲事。”陆食坐在椅子上,叹息道。
顾城在他心里,已经只能用傻样来形容了——放弃他姐姐这么好这么美得姑娘不要,不是傻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