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将身后的那块铜镜给皇帝看,“前后各一块,能够护住心脉,确保人的性命。”
别说皇帝,就连那些文武百官们都惊得睁大了双眼,不停的叫好。
“如此甚好,这样的话,战士征战沙场,就不怕死,更加卖力的奋勇杀敌。”
“是啊,到底是谁能够想出如此妙计,真是非比寻常啊!”
皇帝也是赞赏不已,“好!叶将军,此等神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说完,皇帝抬起手,激动的说,“赏!”
叶俊生却突然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末将不敢领赏!”
皇帝一愣,“这是为何?”
文武百官们也是不解,有赏赐还不领了赶紧谢恩,这么扭扭捏捏的是为何?
叶俊生低着头,恳切的说道,“末将参军之前,末将的一位……妹妹辗转反侧,怕末将上战场会有闪失,故绞尽脑汁做出了这件护心服送给末将,末将一直穿在身上,上战场以后,发现这衣确实如有神助,所以不惧生死,英勇杀敌。”
他顿了顿,“就是末将的铁甲兵,每人身上都穿了一件此衣,所以才能英勇无敌。末将不敢领功,恳切皇上,将此赏赐赏与我那妹妹。”
“这世间还有如此聪慧的女子?”皇帝眼睛一亮,心里一喜,当即说道,“叶将军的妹妹是谁,朕倒是很好奇这位奇女子,想见上一见。”
叶俊生不卑不亢的说道,“妹妹现在人还在末将的老家,叫阮半夏,末将恳切皇上陛下,允许末将与妹妹见上一面。”
“阮……阮半夏?”
皇帝直接愣住了,视线一下扫到夏钧尧的身上,眼睛瞪得比碗还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夏钧尧。
夏钧尧身体靠在轮椅上,低垂的眼眸中泛出一抹嘲讽的冷光,抿着唇,一字不语。
那些个文武百官们更是愣得说不出一个字,全部低着头,默不作声。
殿上忽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叶俊生跪在殿中,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站起身,退了一步,站在了七神将中间。
这时候,镇北侯忽然站出来,对着夏钧尧做了一揖,“凌王殿下,微臣斗胆,想要见凌王妃一面,可否方便?”
夏钧尧慢慢的掀起眼皮,睨了镇北侯一眼,冷冷的笑了一声,“镇北侯,你来晚了半年。”
镇北侯皱眉,“凌王是何意?”
夏钧尧抬起眼眸,先是看了皇帝一眼,然后慢慢的转移视线,一一扫过这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凉薄的唇轻轻的掀起,无比的讥讽,“半年前,就在这个殿中,本王的王妃被这一众忠臣良将们逼死了。”
“什么?”镇北侯的身体晃了一晃,他那么久经沙场的一个人,见惯了生死,却是在听见夏钧尧的话后,整个人都被震住了,他不相信的看着夏钧尧,双手在身侧倏然握紧,“王爷此言当真?”
夏钧尧低下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唇角始终嘲讽的勾着,并未回答镇北侯的话。
镇北侯整个人就像被一盆冷水浇下,浑身遍体冰凉,他倏然转身,抬起头看向上面的皇帝,字字如钟般洪亮,“皇上,这是为何?为何要逼死一个女子?还是对我大祁有战功的女子?”
皇帝用力的抿了一下唇,出声安抚道,“爱卿,这件事说来话长,当时的局势,不得已……”
“不得已?”镇北侯忽然大笑出声,“是如何的局势,让群臣竟逼死一个女子?”
皇帝垂下眼眸,不说话,他心里也很难过,毕竟他也很喜欢阮半夏啊,他也不想,他怎么知道阮半夏这个性子怎么就这么倔?
好好的公主都不愿意当,偏偏要选择一条不归路!
夏墨言看见皇帝为难的表情,他站出来,“镇北侯,你此言是何意?你不在当场,又岂知当时的局势?难道真的要为了那一个女人,咱们就又和西域开战吗?”
“那又有何不可?”镇北侯直接转过身,洪亮的声音对着夏墨言吼了过去,他虽是臣,夏墨言算是未来的君,可他军功显赫,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他自然也不把夏墨言给放在眼里。
他朝着夏墨言走近一步,双手在身侧越握越紧,“北方的战事一直僵持不下,如果不是凌王妃送来的那些姜,如果不是凌王妃送来的那些御寒衣裳,如果不是凌王妃推荐的叶将军,我们又如何能够打胜仗?”
几个如果竟是吼得夏墨言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文武百官们听着镇北侯的话,忽然想起来,这个凌王妃确实有点用啊……
镇北侯根本不给夏墨言任何思考的机会,暴怒的吼道,“如果没有凌王妃,怎会换得北方的三年太平!?”
这一席话,不但吼得文武百官和夏墨言说不上一个字,更是让皇帝惊讶的说不出一个字。
想到夏钧尧告诉他,一个阮半夏可以顶上千军万马,这时候,他才总算明白了夏钧尧的意思。
就算有千军万马,没有阮半夏,又如何能轻巧的打胜仗?
“罢了。”镇北侯摇摇头,忽然从怀里掏出兵符,双手呈上,“微臣年事以高,身体日渐衰落,以不如前,特交出兵符,还望皇上批准微臣告老还乡。”
“不可啊,镇北侯!”
文武百官顿时吓得不轻,全部紧张的劝阻道,“北方战事才刚刚平定,你怎么能这个时候走呢?”
“是啊!”
“是啊!”
皇帝看着镇北侯手里的兵符,一颗心都吊了起来,“爱卿这是在逼朕吗?”
“微臣不敢!”镇北侯心意已决,双手捧着兵符低头道,“微臣家有老母要赡养,膝下有女,常年住在京城,微臣从未尽过父亲的本分,现,北方战事平定,有三年的太平可享,无须老臣坐镇依然能享太平。”
皇帝从来都没有被一个臣子这样要挟过,心里难免有气,他眉头紧锁,犀利的视线扫在镇北侯的脸上,忽然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好!既然你要走,朕也不留,准了!”
福公公看了皇帝一眼,虽然心里不忍,但还是走下台阶,从镇北侯的手上拿过兵符,转身上前交给了皇帝。
镇北侯跪在地上,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微臣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