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的父亲乃是苏州首富夏彭越,拥有整个大历最大的人参、三七药园,同时也拥有江南地区第二大的桑园。第一大桑园的拥有者自然就是白素锦的外祖许家。许老太爷将白素锦改良后的纺车、织机带回江南后,并没有藏私,仅过了月余便分享给了同行,夏彭越与许家虽算半个同行,但两家多有生意上的往来,得知这批织具的最初改良者是白素锦后赞赏有加的同时,因着镇北将军府这层关系在,也就生了结交的意愿。
夏氏说的坦荡,白素锦也应得干脆,生意场上拼商品,更是拼人脉,更何况对方还是苏州首富,手里握着全国最大的药园,白素锦巴不得与之结交呢。
让白素锦大跌眼镜的比试完毕后,众人品着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把玩各自所长,二少奶奶和林大小姐执棋对弈,大少奶奶和四少奶奶在品评一本琴谱,林二小姐与三少奶奶则在研墨作画,林三小姐从旁观看,白素锦同两位夫人闲聊了一会儿后环视了一圈,对两人的画作很感兴趣,也凑上前去围观。
晚饭大家伙儿就留在大夫人这边用了,送她出院子的时候,三少奶奶卓氏轻声提醒她,明日巳时正她父亲会上府来给她诊脉,白素锦郑重应下。
白素锦回到老将军的院子时周慕寒正在堂屋里和老将军说着话,白素锦进去请了安,陪着坐了一会儿后两人相携回了西跨院。
“二姐未出阁在家时便常常因为女红而被舅母她们取笑,直到同样不擅女红的三嫂进了门,她仿佛找到了安慰,两人一见面总要比个高下,但最后总免不了落下被舅母她们一起取笑的下场。”
听完白素锦对聚会上所见所闻的惊讶和意外,周慕寒笑着给她解惑。
“我觉得下次再聚,女红比试就要算上我了。”白素锦汗颜,得亏是自己离得远,又刚嫁进门,这才没有彻底露底,不然这回也要献一次丑了。
周慕寒是见识过她被夏妈妈拘着学习女红的,大手抚上她的后脖颈捏了捏,满眼的笑意,“不用勉强,女红什么的会不会都无所谓,反正还有夏妈妈她们在,你尽管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恩,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在镇北将军府住着,白素锦觉得比在荣亲王府舒服许多,可能是受周慕寒的精神状态影响。一清早起床后,稍加洗漱他便到老将军那边陪着过两招,祖孙两人舞枪弄刀,虽是切磋,但却认真严肃。老将军虽上了年纪,但同周慕寒走上数十个回合是不成问题的,过招结束后,他还会给周慕寒指出一些问题。用过早饭后,大爷和三爷会聚到老将军的书房,四个人一起研究陈兵布阵之法,讨论得很是热烈。
白素锦记着卓院使过来的时间,还差两刻钟的时候就派了雨眠和清晓到门房候着,这边刚将卓院使迎进了院子,周慕寒也回来了。
反复切了三次脉,卓院的脸色并不好看,眉峰微蹙,沉吟好一会儿后才下笔写了两张方子,然后看了看周慕寒。
“卓院使有话尽管说便是。”在临西时常神医曾替她诊过脉,白素锦倒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大毛病。
果然,卓院使脸色和缓两分宽慰她,“世子妃勿需太担心,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相较于寻常女子,您体内的寒气重了一些,想来应该是同之前落水受伤落下的病根有关。这虽说不是什么重症,但也切不可掉以轻心,需从现在开始仔细调养才好,不然换季、天寒身体遭罪不说,也可能会影响将来孕育子嗣。”
女人体寒的危害的确不容忽视,常神医也严肃叮嘱过她,也开了一些温养的方子,白素锦一直在服用。但是两人婚后聚少离多,周慕寒又身担边关战事,白素锦觉得自己这点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没怎么和周慕寒提,这会儿听到卓院使沉着脸说的严肃,他心里没忍住咯噔一声,周身的寒气愈发重了。
白素锦见周慕寒双唇抿成一条线,脸上弥漫着冷气,心里暗道不妙,忙让夏妈妈将常神医开的几张药方拿了来,交给卓院使过目,:“院使大人说的我定会牢记!您看,这是在临西时服用的方子,还有日常配合着的吃食,已经用了一顿时间了,我觉得身子比开始时好了不少。”
卓院使接过药方翻看,看得极为仔细,越看脸色越严肃,呃,严肃中又带了股隐隐的的激动。
白素锦不便出声打扰,费解地看了看同样不解的周慕寒。
“这......世子妃,这药方是何人给您的?”卓院使谨而慎之地翻看完几张药方,再抬起头时,脸上的肃穆尽退,激动地问道。
白素锦顿了一下,念及卓院使的身份,有些拿捏不准该不该说出常神医的身份。随着与常神医来往加深,私下交谈时他曾坦言过,不喜与官家打交道,卓院使身为太医院之首,牵扯的是皇家人,常神医怕是更要敬而远之的。
见白素锦面有难色,卓院使立即反省到自己的唐突,迅速收敛住情绪,面有愧色道:“是微臣唐突了,请世子妃见谅。”
“卓院使言重了,只是给我开药方的这位大夫已许久不亲自给人看诊了,只因我与他有些机缘,这才许了人情,待我回去后与他透透口风,若是......若是卓院使不介意,他也有意,我就立即书信与你,可否?”
卓院使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忙不迭致谢,“如此便多谢世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