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数个声音响了起来,“咱们愿意追随王爷!”
兵败如山倒,人都有盲从的心里,顷刻之间,北府士兵就跪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全都满脸茫然,手里的兵器也有些握不住了。
北府将领们长叹一声,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下马跪了下来,“小的们愿意投降,小的们都不知道何淮那逆贼此行的目的是谋刺圣驾,请王爷明鉴,为小的们做主!”他们实在没想到,庾璟年在北府之中都有这样的影响力。到现在,就是他们想和庾璟年拼命,也没有几个兵肯听他们的指挥了。
庾璟年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不能将这些叛乱的士兵一网打尽,可是真那样做,固然北府兵要在大晋除名,就连左右武卫也少不得损失几千兵马。要知道现在大敌当前,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都是宝贵的资源,能够兵不血刃地收服这帮北府兵,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庾璟年很快就下了一道道的命令,先是叫人将北府军所有的将官全都客客气气地“请”到了营帐之中,暂时将他们禁锢起来。又叫人将北府兵员的武器全都收缴了,然后打乱建制,将他们混编到左右武卫之中。
这下子就算有人后悔投降,也没法子再作乱了。
庾璟年处理好这一切,叫左右武卫将军留下来收拾残局,自己带着萧十三,领着数百亲兵去见皇上。
到了皇帝的营帐之中,皇帝带着三皇子亲自到大帐门口迎接,庾璟年想要跪拜,皇帝一把拉着他的手,道:“老五,你此次厥功至伟,朕真不知要怎么赏你!”庾璟年在外的所作所为,早有斥候不断地报到了皇帝这里。一次策划周密的刺杀行动,被庾璟年就这样轻松地化解了,也难怪皇帝要这样说了。
三皇子不由也对庾璟年刮目相看。也许是和他太过亲近了,三皇子一直没有发现,原来庾璟年已经成长到这样的地步了。
老五,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娃娃了。
皇帝拉着庾璟年的手回到自己的大帐,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庾璟年向皇帝禀告道:“何淮带着一万五千人前来,五千轻骑兵死伤惨重,减员超过半数,弃械投降的约有两千人。一万步兵则损失较为轻微,建制基本俱在,除了个别逃亡的,如今全都已经弃暗投明。侄儿未经皇伯父的允许,就斩了何淮的人头,何淮乃是正二品的大员,侄儿如此行事实属孟浪,还请皇伯父降罪!”说罢起身就要给皇帝下跪。
皇帝一伸手拉住他,不肯让他下跪。
“老五,你能如此处置此次的变乱,朕真的很高兴。你功勋卓著,满朝文武无人可比,朕又怎么会怪你呢!朕明白你的心思,北府军得来不易,全杀了实在可惜。那何淮,况且你杀他也是想让北府步军弃械投降,莫说他罪有应得,就是无罪,你杀了也便杀了,谁敢说你的不是?你能懂得这些,不为功劳和个人名誉,一心只为国家社稷着想,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说的对,那时的军功是按人头算的,庾璟年若是大开杀戒,会让他的功劳更大,名声更响。庾璟年却并没有这样做,可见他是真的顾全大局,为朝廷着想。
庾璟年听得稀里糊涂的,三皇子却不由的眉毛一跳。这一次他真心地感受到了皇帝的心意,他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庾璟年,三皇子不由一阵惘然,比起自己来,庾璟年的能力谋略显然更胜一筹。
算起来,他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在这个乱世之中,他应该更适合当皇帝吧。
“老三,你在想什么?朕问你话呢?”
三皇子一个恍惚之间,竟然没有听见皇帝在说什么。他连忙打醒了精神道:“父皇,您刚才说什么了?”
“朕问你,你觉得老五加上这一次的功劳,封个亲王够不够格?”
三皇子脸色陡变。
他自己都还只是郡王呢!
庾璟年起身跪了下来:“皇伯父,此事万万不可。老祖宗的规矩,亲王不可轻封,此次我虽然有些功勋,但是三哥在营帐之中保护皇伯父,又亲自指挥羽林卫将军铲除叛乱,功劳不在我之下,皇伯父要封亲王,也该先封三哥才是。”
三皇子嗫嚅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跪下道:“父皇,儿子这点子功劳,怎么敢和五弟相比,五弟封个亲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最后言不由衷地道:“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的!”
皇帝听他们两个都在谦让,一时也有些犹豫了。他想了想道:“这件事不急,等回到建康再说不迟。”
又问了庾璟年几句战场上面的事情,这才打发兄弟两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