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不会哄人,也拉不下脸来含笑吃着冰碴子。是以陆锦珩见苏鸾不说话,也没用几口便称有庶务缠身,起身走了。

出门后瞥了眼候在门外的水琴,陆锦珩面色清冷心却热忱的嘱了句“进去伺候吧。”有信赖的丫鬟陪着,她指不定能多吃上两口。

用过饭后苏鸾回房。昨个儿虽是睡了长长一夜,但睡的辛苦,这会儿身子就跟掏空了似的。她躺到床上盖了锦被,而后抱愧又显无奈的看了看水琴,“水琴,你受累了。”

回来的路上她便与水琴商定好,回房小憩时水琴看守着她,若见她神情痛苦便及时将她叫醒。

苏鸾是当真怕了薛秋儿再入她梦。

“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伺候您本就是奴婢的本份,奴婢会仔细守在您身边儿,一步也不离开!”

苏鸾抿唇笑笑,没再多言什么,眼皮已是千斤重的搭拢下来。

这一觉,苏鸾睡的很沉,直至三更都没醒来。

原本苏鸾给水琴约定的是,守她三个时辰,若无碍便让水琴回房休息。可水琴不放心,生生从晌午守到深夜!

如今见苏鸾一脸安详,水琴终是熬不住起身回房睡了,想着清晨早些来叫醒苏鸾。

翌日天蒙蒙亮,水琴早了大半个时辰来唤苏鸾。将打好水的铜洗放下后,水琴去看苏鸾的脸。不禁又是心下一惊!

“小姐!小姐!”

唤了几声后,苏鸾终是醒来,她绝望的看着水琴。

夜里,她又被薛秋儿纠缠了,看来她是甩不掉她了……

看着苏鸾难受的样子,水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哄,跟着掉了几滴泪后便道“都怪奴婢偷懒!今晚奴婢就彻夜守着小姐,直至小姐白日里醒来,奴婢再去睡。”

说到这儿,水琴抬手擦了擦泪,生怕苏鸾不忍心,又添一句“反正郡王府的丫鬟女使多,奴婢也帮不上什么手,倒不如白日里蒙头睡大觉。”

“呵呵”苏鸾失笑,只是笑过之后心里还是苦的、惧的。

这哪里是解决问题的法子,谁知道薛秋儿打算缠她多久?三日五日尚可如此,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再说,等着表情上显露出来才去唤醒,梦中的她却是已受了许多折磨。还是得想个彻底的法子才行。

苏鸾起身洗漱时水已变冷,水琴要去换一盆来,苏鸾却阻止。掬起一捧半凉不凉的水,拍到脸上,顿时刺激着人清醒许多。

“水琴,你来。”苏鸾蓦地直起身,脸尚未擦,凉水顺着她清瘦了一圈儿的脸庞嘀嗒落下。

水琴忙将干爽的棉帕递上,苏鸾只接过并不急于擦拭,而是附耳对水琴小声吩咐了几句。

听罢,水琴怔然。不过想起苏鸾连续两日受的折磨,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会想办法给您弄来!”

早飨时,只有苏鸾一个人在锦园的膳堂里用。她特意问了郡王府的丫鬟,得知陆锦珩今日一早便进了宫去,晚上才会回来。

苏鸾心下暗暗道妙。陆锦珩不在府里,她冒的险便要小上许多。

用过了饭,苏鸾便回自己房里待着。毕竟在这诺大的锦园里,她的活动范围却是小的可怜,走哪儿都有几个丫鬟贴身跟着,看犯人一般。只有回房方能得会儿自在。

苏鸾身心疲乏却不敢睡,只坐在床畔靠着床柱,瞌睡打的一久,便会耷拉下脑袋,从而惊醒。这样便可保证不会深睡。

如今她最缺的是睡眠,最怕的也是睡眠。

昏昏沉沉间,“吱嘎”一声门响。苏鸾蓦地睁眼朝门口看去,果然见水琴抱着一条裙子进来。

苏鸾起身,揉了两下眼睛上前迎去,喜出望外道“真的偷来了?”

水琴将那裙子递给她,点点头小声道“小姐,门外的两个人以为您又睡下了,这会儿也偷懒打瞌睡呢!”

苏鸾面上挂喜,这正是良机!

顺了顺那裙子,苏鸾敛了笑容,奇道“怎么还湿湿的?”

“是她们昨夜里洗完晾上的,这两天露水重,干不透……不然再等等?”水琴也是有些为难,这样的衣裳穿到身上,只怕真会生病。

“不必了。”苏鸾转身回廊庑内,借着绣帏的遮掩,将郡王府婢女的衣裳换上身。

换妥后,水琴又给苏鸾梳拢了头发,绾了丫鬟发髻,其后的妆容也有意异于平常。

出门后,苏鸾低眉颔首,尽量不引人注目,竟也顺利过了紧守她的丫鬟那关。

既便是甩了跟屁虫,可苏鸾没有令牌还是走不得正门。好在她此前摸了些门路,知道梅园后头有个不起眼的狗洞。

没人目睹的丢人,就不能算丢人。

是以,苏鸾如愿逃出了雍郡王府,雇了马车,往西山岗去了。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苏鸾指定的地方。付了马夫一半的银钱,嘱他在此等候一个时辰,苏鸾便挎着个竹篮子,独身往山岗中去。

山中荒凉,乱坟林立,找了许久后,苏鸾终是在一座新坟前驻了步子。目光凝在碑文上,神色复杂。

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不论薛秋儿生前做了多少坏事,她都是因她而死,死后还成了她的心魔。

坏人天生冷血,做多少亏心事都不怕鬼敲门,可好人就不同了。此前苏鸾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她锱铢必较,眦睚必报!

可这次,苏鸾认了,看来她之前不过是看走眼儿了,自己还真是个好人!要不怎么连目睹个罪有应得的坏人伏法,也会落下心病呢?

苏鸾蹲下,将挎着的篮子里的东西取出,一一摆开,嘴里念念有词“薛秋儿,你就别再来找我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我今日给你多烧些纸钱,你在那头儿吃香喝辣,富甲一方可好?”

边念叨着,苏鸾拾起根小木棍儿,将地上燃尽的旧纸灰划拉到一旁。看这样子,应是刚刚有人来祭奠过。

她掏出个火折子吹明了火,又取出一沓印着‘黄金万两’的纸钱点燃,苦口婆心的为薛秋儿打算起来“薛家姐姐,虽说你英年早逝也是可怜人,可人固有一死,你且先下去等着你娘和薛良彬,早早儿的置办起番家业,待他们下去投奔你了,你也能豪恣一把不是?”

“到时候你娘还用为了嫁入高门而伏低做小,看正室夫人的脸色么?”

“薛良彬还敢在与你有首尾后,又不给你个名份,反诓着你去帮他骗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