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起床,洗漱穿衣。
等到收拾好自己出来时,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闻歌边用手指梳理着短发,边跻着拖鞋往厨房走。
徐丽青闻声而至,刚在淘米,手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她随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说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还想让你多睡会。”
“睡不着。”闻歌伸了个懒腰,借着这个姿势往前一倾,抱住了徐丽青:“今天早上吃什么?”
“还没下锅煮呢。”徐丽青这才想起厨房里才刚刚淘了一半的米,虚揽了一下闻歌的腰,抱了抱:“行了,先松开,还要不要吃早饭了?”
闻歌在徐丽青的肩膀上蹭了下,这才松开她,松开之后就跟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徐丽青的身后走进厨房:“是何兴走了吗?”
“嗯,我刚醒,他们三个男人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桌几上的水晶缸里也不知道碾熄了多少根烟,都是烟味。”徐丽青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多早就起来在客厅里坐着了。”
闻歌刚拉开冰箱想要拿牛奶,闻声,探出头来看了徐丽青一眼:“坐了很久?”还抽了很多烟……
“嗯,我刚起来,何兴就要走,说是酒店现在的事情比较多,少远不在酒店,他总归是要在的。就连让我给他做个早饭的时间都没有,急匆匆地就走了。”水流的声音把她轻柔的嗓音掩盖在之下,朦胧得有些不太真切。
“他坚持我还拦着人家做什么,街头刚开了一家早餐店,我就让少远把人带过去吃早饭。你爸他刚回房,说是累得慌,补觉去了。”关上水,徐丽青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站在冰箱前,手里还握着有些冰凉的牛奶,“啧”了一声:“这是发什么呆呢?把门关上,你也不嫌凉。”
闻歌这才回过神来,合上冰箱门,拿着牛奶正要出去,徐丽青又拦住她:“牛奶放这里,我等会给你热一热再吃……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替少远愁啊,我昨天问过了,他说没多大的事,人不是因为酒店的原因才没了的。虽然舆论上面会对酒店有些影响,但问题不大,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没想这个。”闻歌上前一步,从徐丽青的手中接过细带帮她系上围裙:“早饭不做了?我出去买一点吧。”
徐丽青把被围裙揽进去的头发解救出来,摇摇头:“围裙都系上了,是不是饿了?我先给你热牛奶。”
闻歌没再多说什么,在旁边看了一会,悄悄地转身走了出去。
到玄关换了鞋,闻歌拿了自己的钥匙塞进口袋里,悄声地出了门。
雪,是停了。
只那天色雾茫茫的低沉着,依旧是一副随时都会下雪的架势。
闻歌走到电梯前才想起来电梯坏了还在维修中,转身折返,推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
楼梯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人行走时,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有规律的,一下,一下,一下,声音像是一首乐曲,玲玎作响得如同落入盘中的珠玉,清脆悦耳。
闻歌扶着楼梯的扶手往下张望了眼,远远地就能看到底层大甚的晨光,白茫茫的一片,格外的明亮。
楼道里有风,不知道是哪里的窗口被打开了,风灌进来,就像是鼓起来的喇叭,寒冷又刺骨。
闻歌忍不住拢了拢领口,又拉紧了围巾,边看着一楼最底层,边加快脚步往下跑去。
空荡的楼梯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带了几分不确定,清和又让闻歌格外熟悉的声音:“闻歌?”
闻歌的脚步一顿,扶着楼梯扶手往下看去。
温少远正站在楼梯的最后一阶上,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微倾了身体探出来看她。
仰起的脸映着晨光,在看到她时,那双原本清冷冷的眼睛瞬间漾开浅浅的笑意:“怎么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抹晨光太温柔了,那朦胧的瞬间,竟像是存在在她的梦里一样,隔着一层雾,远远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闻歌突然有些心慌起来,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她突然飞快地跑下来,那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便格外的响亮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