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2)

天香 梦溪石 2496 字 3天前

也正是这一番对话,让夏侯沪下定决心,彻底站到夏侯洵这一边。

此时兄弟俩正在夏侯洵府上书房里,夏侯洵神色还算淡定,夏侯沪却有些坐不住了。

“六兄稍安勿躁,若无意外,此事今日便能有所进展。”

夏侯沪不明其意:“能有什么进展,总不会是陛下忽然醒过来罢?话说回来,你能确定陛下当真是出了事么,总不会又和上次一样,最后将我们所有人玩得团团转罢?”

夏侯洵:“魏国本来就尚未平定,若此事传到那边,谁知道会不会有魏人不甘失败,趁机兴起波澜,陛下若想考验儿子们,绝不会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法子。”

夏侯沪神色一动:“这么说,陛下很有可能真的已经……”

虽然天家父子之间的亲情并不那么纯粹,但在这些皇子幼年时,除了夏侯渝之外,其他人都曾得到过来自皇帝的关爱,所以扎听到这个坏消息,夏侯沪的心情也实在称不上美丽。

于淑妃如今代掌六宫宫务,夏侯渝就不信夏侯沪当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难道于淑妃没与你说?”

夏侯沪叹了口气:“我母亲也见不着陛下的面啊!上回还是半个月前,她在门口站了半天,好容易得到陛下的许可入内,结果从头到尾陛下就只与她说了三句话,让她好生打理后宫,在那之后,我母亲就没再见过陛下的面了。”

后宫没了皇后,皇帝又是个强势的,素来不会让后宫左右自己的想法,在承光一朝,后宫和外戚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几近于无,所以于淑妃没法见到皇帝的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听见对方的境遇和自己一样,夏侯洵暗自松一口气,露出戚容:“事到如今,人心惶惶,也该是到了立储的时候了。”

夏侯沪道:“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与于家亲厚的一批朝臣,届时都会支持你。”

夏侯洵起身拱手,郑重道:“一世人两兄弟,多谢兄长仗义,弟弟我就不说什么客气话了,以后我大事能成,自然忘不了你的天大功劳!”

夏侯沪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是兄弟,这么客气作甚,有你这句话就成了!其实我这人,打从上回被咱们老爹坑过之后,就怕了退了,不敢再奢望更多,我也知道我这脑子,只能吟风弄月,不是坐在皇位上整天操心哪里战乱哪里发大水的料,以后只要能当个富贵闲王,再将我的母亲接出来颐养天年,我就心满意足了。”

夏侯洵也露出笑容:“六兄的愿望定能实现。”

两人正上演手足情深,外边来了人,说有要事要禀告。

夏侯洵心里有数,面上却还不动声色,让人进来。

对方进得书房,见夏侯沪也在,便愣了一下。

夏侯洵温声道:“不妨事,六兄不是外人,你只管说。”

那人先向夏侯沪行礼,而后道:“郎君,六殿下,外头又出大事了,据说藩王们往城里递进来消息,口口声声说陛下一定是落于奸人之手,才会久不露面,他们要求明日见着陛下,说是若明日还不能得见陛下无恙,后日便要攻城清君侧了!”

夏侯沪面色一变:“不可能罢,他们也才几万人,钟锐手底下的人不是比他们多么,这些宗室胆子也太大了,完全是吃定了陛下无法露面,才会有恃无恐啊!”

夏侯洵道:“但他们的威胁,却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夏侯沪转念一想,大喜道:“不错,我们可以以此为借口,要求入宫陛见!”

夏侯洵点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入宫,六兄可要一起?”

夏侯沪有点犹豫,因为他上次正是因为想入宫看热闹捡便宜,因此才被皇帝捉了个正着,眼下都有心理阴影了。

犹豫半天,最后还是看热闹的心理占了上风,他嘴上虽然说不要皇位,支持夏侯洵,可谁又真能超然物外?皇帝若真当面开口要他继位,会往外推的才是傻子,夏侯沪心底总还存着这么一丝念想。

“我与你一起去罢,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片刻之后,他下了决定。

夏侯洵自然是面露感激的:“那快走罢。”

……

钟锐的脚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急促,这么匆忙。

他原就生得魁梧,走起路来,一步能当别人两三步,此时又比寻常时候还要更快上几分,简直称得上健步如飞了。

后面的士兵跟得气喘吁吁,他却浑然未觉,并作几步跑上高高的汉白玉台阶。

但一到宫殿门口,他的脚步立马就放缓了,整个人的动静也跟着小了下来。

“劳烦你们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来了,请乐内监出来说话。”他对门口的内侍道。

后者答应一声,转身入内。

没过一会儿,乐正就出来了,两人走到一旁的柱子边上说话。

钟锐开口先问:“陛下龙体如何了?”

乐正眉头紧锁:“还是那样,醒了就说胡话,这几日都没个清醒的时候,后宫来了几拨人想见,我都没让见。”

他见钟锐满头大汗:“钟将军行色匆匆,想是有急事?”

钟锐苦笑:“不单是急事,还是大事,出大事了!藩王们递了消息进来,说明日一定要见到陛下,不然后日就攻城!”

乐正啊了一声,面露怒色:“他们竟然如此大胆!”

钟锐顿足:“那些藩王满打满算才几万兵力,彼此又各有算计,真打起来,金吾卫尚能应付,债多不愁,我都还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于相他们,还有众皇子,这事一出,他们肯定是要入宫闹着见陛下,请陛下决断的,乐内监,这事拖不下去了,要不就实话实说罢,真出了大事,咱们都担不起责任啊!”

乐正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料定是拖不下去了,否则就白白连累钟将军陪我担了这恶名!”

钟锐苦笑:“你我都知道自己是为陛下办事,忠心耿耿,可外人不知,要是真被当成败坏社稷,把持朝政的小人,咱们这冤要向谁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