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帮我,只要成了大少爷的通房,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绿篱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让李婆子不由心惊,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女儿居然变成这样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就算成了通房,能有出路吗?
“老夫人说了,你要你肯喝下红花,就可以成为大少爷的通房。”
李婆子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倒像是吓着了一般,这侯府,阴瘆瘆的可怕。
楚芙瑶最近还在忙那副寿星献桃的绣图,因最近闲的时候较少,晚上做绣活儿又太伤眼睛,所以忙忙碌碌了半个月,这绣图不过才完成了一半。
黄苑是秦氏给楚芙瑶请来教画的老师,这位据说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但当楚芙瑶见她第一眼时,心里不禁为她感到可惜。
平心而论,黄苑很美,美的仿佛冰山上高洁的雪莲,有种不可亵玩之感。但这样难得的奇女子,却甘愿为夏侯家的二爷守节,奈何天人永隔,再也不能相见。
“你既要学画,便给我静下心来,不然,便去寻了别人罢。”
“徒儿省的。”
要学画,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步,便是习字,只有字体端正,提画笔之时,方能如有神助。
黄苑教楚芙瑶习字,自然不会让她照着自己的临摹,而是将古往今来大家书法的拓本拿了过来,让她看,用心感悟,领略其中之味,才能写出真正的好字。
近日,永平侯府。
只见花园之中的白云亭中,一个明艳的少女,望着桌上的拓本,冥头苦思,时不时还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勾勾画画,与拓本上字体不完全相似,却带了几分同样的味道。
楚青宋从国子监回到侯府,路经白云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这是在作甚?”
身后的伴读楚英闻言,即刻答道,为自己主子解惑。
“大小姐这是要学作画,女学生让她先练字呢!”
“现在习画,不会晚了些吗?况且,她琴技不错,为何弃了?”
楚青宋不懂楚芙瑶的心思,他总觉得自己这个高傲的妹妹最近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却不得而知,反正只要于他无碍,那便无妨。
“这奴才哪能知道?也许大小姐想双管齐下?”
楚英赔着笑,楚青宋到不这么认为,琴技画技,精通一项尚且不易,要是两样一起学着,楚芙瑶大抵会一事无成。
楚青宋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马上就要行束发礼,他也有几分小侯爷的模样,反正是不会像楚恒那般,宠妾灭妻。
也没去唠扰正在习字的楚芙瑶,直接从一旁绕过,回到他的院子。
同楚青宋抱有同样心思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秦婉,对于楚芙瑶,她也是很上心的,只要自己女儿样样胜过她,那这侯府嫡小姐的名头,不过是个笑话而已,想着还有半月有余便是老太太的寿宴,她的心里便喜不自胜。
正巧,林玉娆此刻来寻秦婉。在这似锦园里头都住了半个月了,舅舅还没有行动,是不要她们母女两个了吗?
秦婉见女儿来了,摒退了一旁伺候的丫鬟。
“玉娆,怎么了?”
对待这个唯一的女儿,秦婉还是很疼爱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些把她宠坏了。
“娘,舅舅什么时候才要娶你啊?”
林玉娆有些着急,这侯府中,下人虽说有礼,但总是把她们当客人看,特别是楚芙瑶前几日说的那一番话,更是让她气怒不已,这才有些沉不住气。
“这话要说的小心点儿,要是被旁人听了,我们可就会成了人家的笑柄,连带着我的事也没了着落。”
秦婉看着穿着一身水红的林玉娆,眉头微微皱起,道:
“告诉你多少次了,侯府不比家中,太显眼了反而不是好事。”
被训斥了几句的林玉娆有些不高兴,眼珠儿一转,拉着秦婉的手道:
“娘,这么谨慎怕什么?依舅舅对您的心意,就算这侯夫人当不得,媵的位置总该没问题了吧?况且,您老说我,我只是穿着水红,你看看那楚芙瑶,天天穿着猩红的颜色,也没人说她!”
“她是她!你是你!人家是侯府嫡小姐,出身也不是你能比的,况且,我一被休之人,哪里那么好入侯府?要不是老太太认定你是侯爷的骨血,你以为她会同意吗?”
看着不开窍的林玉娆,秦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想着怎么才能让女儿变得聪明些。
秦氏倒是认得清形势,这离老太太的寿宴越近,她这心里就越发的有些不安。
“你最近多去你祖母那儿坐坐,千万别生分了,在后宅,还得依仗的着她。”
林玉娆点头,又想到先前绿篱传来的消息,问道:
“楚芙瑶真的会送绣图吗?我们准备的一定能压过她?”
闻言,秦氏到笑了。
“那是自然,李婆子早便知道我们的存在,她女儿能不着重提点着么?既要对我俩示好,那这消息必做不得假。再者说来,你的这幅绣图,是请江南如意坊的师傅做的,哪里能是楚芙瑶这种闺阁小姐比得上的?”
林玉娆想明白这点,便也不再担心了,想着楚芙瑶近日来,弃了不错的琴技,转而习画,心性定不下来,又能有多高的造诣?
就算有技艺高超的女夫子,她的年龄仍是最大的劣势。
“你可要好好习琴,将来在此出彩些,你舅舅也能为你定下一门好亲事。”
秦婉提点着林玉娆,倒也希望自己女儿能一鸣惊人,那么,她便算真正步入了京城这个世家圈子里。
提到亲事,林玉娆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虽说,并无可能。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