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徐虎上次仗着钱多,把过冬的粮食准备的差不多了,家里米面油都有,不过却也只是最简单的,白面,玉米面,高粱面,菜只有白菜、土豆跟一翁咸菜疙瘩。楚清黛想了半天仍旧没想出要做什么来。现在她总算是体会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了。

思考再三,楚清黛决定做些面条来吃。以前楚清黛屋子里的青梅十分擅长做吃食,尤其是擅长做面食。以前楚清黛心情好的时候倒也去过厨房见看青梅做饭。面条简单也好吃。楚清黛先是和面,想着青梅做的那种五颜六色的面条,配上鸡汤打底,再放些清脆的青菜,倒也十分让人有食欲。

不过一来是没有东西二来楚清黛连和面都勉强的很,兴致勃勃的做出来的东西其实就跟面片汤差不多。等到楚清黛把饭做好了,徐虎正好回来。今天一早去车行他跟人管事说尽了好话,甚至还自掏腰包买了香烟孝敬,但是仍旧要二十块钱的赔偿,除此之外还把车扣下了,能不能继续租车,还是个未知数。

别以为黄包车夫是谁都能干的,车行就那么多,但是没工作的人却十分多,你不干有的是人排队等着。徐虎心情十分烦躁,因为管事说了让他们把这个月的租子这几天就交了,徐虎觉得很可能是车行不准备再租车给他们了。要不然离交租子还有一段时间,怎么也不会这么着急。虽然不到月底,但是两人合起来也得付十八块钱的租子。

徐虎一回来赵家一直紧闭着的门立刻就打开了,马兰跟赵大娘都一脸殷切的看着徐虎,赵强也不顾身上的伤走了出来,经过一晚上,赵强脸上的伤更加狰狞了,似乎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徐虎把要赔的钱还有很可能车行不让两人再继续租车的事情跟找家人一说,赵强便抱头蹲在了地上。马兰一声尖叫,说道:“怎么会这么多,那个破车加起来也不值这个钱,这可让我们一家子怎么活。”接下来马兰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咒骂起来,话里话外还带上了徐虎,无非是他不尽力帮忙,还有如果上次不是徐虎碰了车也不会坏的这么严重之类的。

赵大娘更是直接蹲在那里就开始哭,算起来赵家一下子要拿出来将近三十块钱,当初可是跟徐虎商量好了,赵强拉白班儿是要比徐虎多出一块钱的,这可不就是三十块。这对一个贫穷人家来说真是个天文数字,就是一年也不见得能攒的下来。

“虎子,你可是跟强子一块儿长大的,可不能丢开手不管他呀。”赵大娘一边哭一边说道。“当初家里就算是只有一碗粥也要给你分出半碗去,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这话说得徐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谁说他没尽力,人家管事的本来一张口就是沛三十块钱,还是他自己掏钱买了香烟给管事的送礼又找相熟的兄弟说项管事这才松口说是二十块。

“强子,租子我出十块,你也是知道的我手里没什么钱,以后也没了进项,我就只能帮这么多了。”徐虎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撂了一句话就出了门。

隔壁马家早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听见徐虎回来的动静马三儿就像出来看看,却被樱桃一把拽住了。果然一会儿就听见隔壁的哭声,马三儿暗骂一声,赵强那婆娘就是个败家娘们儿。不过见樱桃坚定的神色,他也没继续往外走,这么一出去,赵家肯定是要借钱的,但是上次因为借给徐虎一块钱的事儿樱桃就不是很高兴,这次只会多不会说,真借了恐怕家里也不能消停了。

马三儿暗地里盘算了一下自己还有五块钱的私房钱,如果强子需要,趁着樱桃不注意再拿过去吧。

徐虎回了屋子的时候楚清黛正好端着面条出来,刚才她也听到赵家的哭喊声了,炫耀的心思也少了几分,带着几分小心的说道:“吃些东西吧。”

徐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看都没看眼前的面条,一巴掌给挥到了地上。啪的一声面条撒了一地,楚清黛看了一眼,捂着脸哭着跑进了屋里。

☆、第22章 闹事儿

最近四合院的气氛十分不好,赵家一副愁云惨淡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虽然十分不愿意,但是赵家到底是把要赔的钱和租子给了车行,但是这对赵家来说真的是伤筋动骨了,本来就十分差的饭菜现在更是差,除了养伤的赵强还能吃个饱饭,马兰婆媳两个几乎每天只能喝个水饱了。

一连好几天都这么吃赵有福十分不满,直嚷嚷着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便不在赵家吃饭了。不过马兰依然故我,赵有福不在他们这儿搭火儿根本没地方去,她到不怕赵有福的威胁。

跟赵家的愁云惨淡相比,徐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那天徐虎一巴掌把楚清黛做的面条给挥到了地上算是真正的捅了马蜂窝,要不是徐虎拦得快,楚清黛都能把已经给徐虎做了□□成的新鞋给剪了。

不过虽然拦了下来,楚清黛却不肯再做了,整天绷着一张脸别说做饭了,连炕都不肯下,一条帕子绣了拆拆了绣,饭更是不肯再做了,反正做了也是被人挥到地上的命。

黄包车被车行收了回去,徐虎去探了几次口风管事儿却什么都没说,他算是暂时闲下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几天徐虎正四处看着有没有卖旧的黄包车的,准备咬咬牙买一辆,到时候自己干。

不过因为整天在家待着,又被楚清黛冷眼对待,俩人也是怪尴尬的。其实那天徐虎真的不是对楚清黛,是被赵强跟马兰气的。楚清黛也不看个颜色,那时候兴冲冲的端过一碗面条来让徐虎吃,徐虎一肚子气,哪里还能顾得别的,等回过神儿来,已经捅了马蜂窝了。

徐虎这样的脾气让他低下头去给楚清黛道歉却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不低头楚清黛也不低头,两人就这么僵住了。

唯一过得还算乐呵的应该就是马家了,马大爷前几天已经开始去生纱厂上工了,活儿重不重别人不知道,不过老爷子倒是整天乐呵呵的,跟焕发了第二春似的,看着都年轻了不少,本来马三儿还有些担心老爹,不过见他整天这么乐呵,倒是放心了。

生纱厂吃的还不错,隔三差五的还有白面馒头吃,马大爷舍不得,往往都会省着回来给小孙子吃。有时候得了一块儿肉更是宝贝的不行用油纸包带回来。生纱厂虽然管饭,但是也不是可着劲儿的吃,没人每天都是固定的份额,马大娘心疼老头子吃不饱,有时候也会给带上两块儿饼子走。

马家虽然条件儿一般,但是樱桃到底不是眼皮子浅的,每次见到公爹又把东西省回来还总是会劝他不要再拿回来,家里哪就差那么一点子东西了。

马大爷每次总是笑着不说话,但是却还是照旧,一家人有商有量日子和和乐乐的倒是趁的另外两家的日子格外惨淡了。

出了这么一桩大事儿,赵强整天闭门不出,马兰每天更是拼了命的洗衣服,不过那盆子摔得震天响,似乎一个院子的人都欠了她的是的。

一眨眼过了半月,天儿是越发的冷了。徐虎今天出去晃荡,正好看到卖红薯的,想着楚清黛上次喜欢吃,便买了一袋子。到底是楚清黛的气性大,一开始徐虎还觉得不能惯着她,但是过了这么几天楚清黛对她总是不理不睬的,徐虎便没辙了。不过他倒是还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这么气着伤身子要是万一伤到了他儿子就不好了。

徐虎背了一袋子红薯,想着这下应该能把人哄回来了吧,不过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喧哗声。不仅如此院子门口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正在院子中间哭天抹泪的闹腾,马大娘在一边劝着,不过却也不顶什么用,估计是还说了什么不好听的,马大娘脸上也带着几分尴尬之色。

马兰在一边站着,虽然好似也在劝,但是那脸上怎么看怎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最让徐虎吃惊的是那婆子明显是站在自己门口,显然是冲着自家来的。他定睛一看,只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是却也真认不出着到底是谁了。

马大娘见徐虎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楚家的寡妇一早上就过来闹腾了,不管怎么劝都不顶用,连带着她都被刺了几句。徐虎不在,马大爷跟马三儿也都去上工了,家里统共就赵强一个男人,还逼着不出来。马兰更是个不嫌事儿大的,嘴里虽说是劝着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加油添醋。

马大娘年纪大了,别看楚家这寡妇个子矮人也瘦弱,但是却颇为泼辣,马大娘一个人根本就拦不住她,只能仔细叮嘱了楚清黛千万不要出来,要不然这母女两个闹腾了起来,万一磕碰到就不好了。

见徐虎脸上带着几分陌生,马大娘便提醒了徐虎几句说道:“虎子,快来劝劝你丈母娘,让她消消气。”

经得马大娘这么一提醒,徐虎才反应过来,这婆子原来是他那个便宜岳母。之所以说她是便宜岳母就是因为她并不是楚清黛亲妈,而是楚清黛爹后来娶得,以前是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嫁的楚家,后来又给楚老爹生了个儿子。

也难怪徐虎认不清她,当初她那真真是恨不得上午定下亲事,下午就把楚清黛嫁出去,等到把婚事说定了立马就商定了婚期,等到楚清黛嫁过来那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没见过面,这次她过来大闹,徐虎惊讶的不行。

不过很快楚寡妇便解开了徐虎的疑惑,“我可不敢劳烦姑爷,正好姑爷也回来了,我们正好把事情念叨念叨。”楚寡妇见徐虎一脸凌厉,身板儿更是雄壮,下意识的先缩了一下,她儿子还小,女儿虽然嫁人了,但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因此她今天就自己过来了,早知道如此怎么也应该让女儿女婿过来给她壮壮胆才是。

其实楚寡妇看着凶悍其实是个色厉内荏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没嫁人的楚大妞压得死死的,连那五块钱的聘礼钱都没留下。本来对那个便宜女儿的泼辣就有三分忌惮,还是见她一直闭门不出胆子这才大了几分,一见徐虎回来好不容易生起来的那点子意气又缩了回去。不过想到别人说的楚大妞藏着大笔的私房钱,心里又是一股子火儿,谁家女儿能藏那么一大笔钱,就算是有也合该是她儿子的才对,他儿子才是楚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她就说那老头子杀了这么多年猪怎么会只有那么一点子家底儿,原来是都被这便宜女儿给昧下了。

听着便宜岳母一口一个他们强占了楚家的钱财,口口声声不给个说法就不走了之类的,徐虎首先便不乐意了。

到了手里的钱哪里能吐出来,再说那时候他也问了楚清黛的那些钱大部分都是前岳母留下的,别说这后娘根本不知道就是他那岳父再活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再说了大妞都嫁过来三个月了,以前不闹怎么现在才过来闹,看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马兰一眼,徐虎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什么。

他们并没有置办多少东西,要说别人知道恐怕是出了内贼了,他也就跟赵强跟马三儿提过一句想自己买辆黄包车。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谁说我动了你们楚家的钱,我徐虎虽然穷,但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今儿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可不会把这事儿给咽下去的。”徐虎攥了攥拳头,食指捏的嘎崩嘎崩的响。

楚寡妇脸色一白随后又强装着怒气说道:“笑话,你徐虎是个什么人打量别人都不清楚呢,有爹生没娘教的,孤儿一个哪来的钱收拾屋子,不是说还要买黄包车吗?这不是我们楚家的钱是什么,打量我们老头子不在了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楚大妞那个丧良心的,只顾自己过日子把家里的钱全偷走了,老头子你怎么走的那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受苦。楚大妞有本事你出来跟我对峙,你个丧良心的看老天爷劈不劈死你。”

楚寡妇虽然害怕,但也是不是个好欺负的,要不然她一个人带着个没长大的孩子恐怕早被人欺负了去,以前之所以楚大妞占上风纯粹是一力降十慧,楚寡妇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算是惯会装可怜博同情也没用。现在她往地上一蹲这么一哭,门外的人便开始对着徐虎指指点点了。

见她把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他打算买黄包车都知道了,徐虎心里一沉,不过对楚寡妇这样的倒不怕,他一个下九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楚寡妇这样的他见得多了,如果一个楚寡妇都搞不定,他早饿死了。这样的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是上劲儿。

当下也不管楚寡妇再说什么,把人一拎,直接扔出了四合院。“不知道从哪听得谣言竟然讹到我徐虎身上了,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徐虎是什么人,这次看你站着那个辈分儿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徐虎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