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晟风跳脚,“他比我厉害?!尹叔叔你偏帮!”
尹言微微一笑,道:“教主放心,他如今受了重伤,未必能痊愈,以后自然不是教主的对手。”
“放心个屁!”高晟风怒道,“我不信!你偏心!你胡说!把我们天宁教最好的药都拿出来,给他治,把他治好,让他跟我打!我才不会输给那种家伙!”
尹言一哂,又轻轻一叹,道:“好。”
杜讳的毒虫对于韩江的身体亦有效,只不过是他被冰封了太久,所以恢复的能力要比常人慢上许多。高晟风把天宁教最好的伤药都拿了出来,毫不吝惜地给他用,他自己亦有心,所以过了半个月之后,他的恢复速度开始大大提高,从能够自己走路到自如使用轻功,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韩江一恢复活力,就开始满山乱跑。尹言每天要处理教务,许多时候都顾不上他,只好由着他去。他与卢雅江长得十分相像,他自己也明白这个优势,从尹言那里偷了不少修颜的装备出来,把自己打扮的愈发与卢雅江相似,山上的教众十个有九个将他误认成左护法,什么机密重地他都出入自由。而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杜讳和稻梅住的阁楼。
韩江从前就对医术毒术十分感兴趣,他除了是个武痴外,在医毒上亦有造诣,二十几年前就曾多次闯过万艾谷,最多一次逗留了半年,向当年最著名的毒师张韬学习药理。他听说了杜讳和稻梅是万艾谷出来的,立刻去套近乎,没曾想一套就套了个正着——杜讳正是张韬的嫡传弟子。且二十三年前,韩江还见过当年只是个小屁孩的杜讳。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狼狈为奸,韩江同意为杜讳那不成器的小徒弟量身打造一套功夫教会他,至少保证他日后在江湖上能够不被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欺负,而杜讳则继续师父当年的大业,教韩江用毒。
这天,杜讳一边磨药,一边对韩江抱怨道:“我师父去的早,我虽是他唯一的嫡传弟子,实则从他老人家手里学到的,也不过十之六七。他仙去后,我整理他留下的典籍,他未教我的,我只能读书自学。可是他留下的典籍里,却少了一本《鹤经》。我找寻了十几年,始终没有找到,不知师父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韩江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鹤经》?”
杜讳道:“韩兄当年与我师父往来甚密,可曾听他说过,将这本书藏在何处?”
韩江摇头:“不曾。”
杜讳叹了口气,道:“若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师父的这本手札,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转头韩江回了尹言的凌云居,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跑到阁楼后面挖地,没挖多深,就瞧见一块青石板砖。把板砖搬开,拍掉表层的土,底下放着一打旧书,他把这打旧书取出来,打头的那本赫然就是张韬亲手所写的《鹤经》。
这打书零零杂杂,多与江湖有关。有逍遥门的剑法秘籍,有八卦老人写的江湖杂记,也有各地美食博览等。五轮派与天宁教的前身韩门就以偷窃其他教派的武林秘籍起家,虽说如今的五轮派和天宁教早就不做这桩拿不出手的生意了,可偏偏韩江却隔了数代染上了这个坏毛病——喜欢窃书。但凡有趣的,不论是《龙阳典籍》之类的淫本,还是戏台词本,他看上了就随手顺走。后来他把这些顺来的书统统埋在尹言的后院里,这桩事谁也不知道,他昏了二十年,这些书就埋了二十年没人动过。
韩江随手翻了翻二十年前的江湖杂闻,翻到当年江湖第一美人和江湖第三剑客的八卦轶闻,饶有兴致地又读了一遍。读到后来,想到如今已过了二十年,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现在恐怕已经人老珠黄,不由得失了读下去的兴致,合上书本专心感慨时光易逝。等他估摸着尹言要回来了,就又把书都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把泥土铺平,直到看不出那块土与周围有异,这才放心地走了。
韩江的身体一恢复,武功也同样恢复的很快。他原本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便是只恢复了八成,依旧可列入绝顶高手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