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的议论传入耳中,黎羲浅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落魄,对着询问的夫人颔首,便朝着旁边的耳门走出去,越说话反而让这些人觉得自己害怕又懦弱。
黎羲浅双手叠放,拿着最纯正的宫廷仪态,那曾经辉煌与后宫的羲贵妃再次回来,她目光高冷,完全不在乎每一个人的打量,挺直了腰身,嘴角是笑非笑,垂着眸子慢慢消失在大殿之中。
暗处,太后身边的谢长语小声道:“太后,这便是离离,是个心气颇高的人,而且并不是大家嘴中的草包女儿,倒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淑女的妹妹,将她压迫的不行,还想将她先一步送到太子府探路,您啊,一会可别为难离离。”
“离离,这名字过于悲伤了。”太后拍了拍谢长语的手背:‘能让你正小子动恻隐之心的姑娘,想来是个不容易的,你放心便是了,对了,我在里面给你留了玫瑰丸子,去尝尝吧,新来的厨子呢。’
刚刚走出耳门,一个绣球就落到脚边,黎羲浅看着不远处一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娃娃,忽的明媚一笑。
☆、第19章怎么着1
只见一个暖米团子一样可爱的娃娃正诺诺的看着自己,一身粉色袄裙,两个团子发髻,插着一对蝴蝶簪子,胖乎乎的小手扯着衣摆,看着那个绣球不知如何是好。
安康?黎羲浅抿嘴一笑,捡起来脚边的绣球,柔和的轻笑道:‘五公主,可是你的东西,正漂亮了呢。’绣球是宫中最好的绣娘做的,还盘着十八颗宝石,这是太后在娃娃三岁生辰的时候送的。
安康这个封号啊还是太后亲自给的呢,黎羲浅蹲身在安康公主面前,看着娃娃水灵灵的眼睛红扑扑的,忙拿着手帕给她擦拭:“公主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着的宫女嬷嬷们呢?”
安康公主小小的一个娃娃,看着清秀柔和的少女,觉得心中又暖又酸的,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欺负我,二哥的媳妇媳妇我,说我胖乎乎,还让我将绣球给她,我不要,她就说要找二哥要,我一生气,就将绣球丢出来了”
黎柳柳?黎羲浅心中冷笑了起来,连着个孩子都要收拾“不会的,说不定逗你玩的,再说了,你是公主,你一定要记住,一一哭,那些人都要死,所以你还怕什么?”
安康公主愣住,黎羲浅耐心的给她擦脸:‘你是公主,你二哥的媳妇不过是臣子的女儿,你是皇家最珍贵的公主,她能给你比吗,以后她若是还跟这样给你说话,你直接让人去请你的二哥来,你的嬷嬷丫头都是向着你的,还怕一个小姐不是?’
菘蓝拿着一块杏仁糕出来:“吃点吧,哭了怎么久肯定饿了。”
“是啊,公主你若是哭,一会人来,以为是小女惹哭了你,到时候小女就要挨罚了。”黎羲浅耐心的给安康公主擦脸,上一世这个孩子与自己关系不错,下场吗,七岁那年失足落水,就这样薨逝了。
“不会的,安康是分得清是非的人,你哄了我,这绣球给我也是被人虎视眈眈的看着,送给你了。”安康公主一把揽住黎羲浅的脖颈,吧唧一口就亲到了她的额头。小孩子表现情感的方式永远都是怎么的直接。
一瞬间,黎羲浅像是感觉道了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小时候的宁和也是喜欢这样抱着自己的脖颈亲昵,笑的也是怎么如花一般,让人心中暖意十足。
“二哥!”安康看着旁边走出了的男子,忽的窜了出去“刚刚你媳妇要抢我的绣球,安康不喜欢她!”
景泽宜将暖米团子的妹妹抱着怀中,看着慢慢站起了的少女,迟疑片刻:“你是?黎羲浅?”竟然有些不相信,这还是那个草包闻名于京城的丞相之女?
黎羲浅看着面前一身烫金月光长袍,头戴紫玉冠的男子轻轻一笑,行礼:“小女黎羲浅见过二殿下。”说着,她抬起头,对景泽宜对视,夺嫡的战役还没有正式拉开序幕,景泽宜的眼神之中温柔如玉,完全没有一点威胁已经降临的认识。
“二哥,我喜欢她。”安康公主对着黎羲浅眨眼睛:“她是你媳妇的那个姐姐吗?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媳妇说的那般丑陋,不知礼仪,唯唯诺诺。”
分明,这气质,与自己的母妃,淑贵妃有几分的相似啊,不卑不亢,不喜不悲,永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低垂,眸子之中的情绪永远无法让人猜测。
只是站在哪里,便是望尘莫及,云泥之别。
从容温婉,清雅秀气。
“安康。”景泽宜带着责骂,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怎么说话,再说,黎柳柳今日还给自己哭泣,说这位长姐欺辱了她,让她下跪不说,还让黎行之责骂了她。
“和二妹的天人之姿比起来,小女却是贻笑大方。”黎羲浅眨了眨眼睛,将那绣球送回去:“这个金贵,公主好好拿着,太后的心意,可不是谁都能亵渎的,倘若这东西不在公主身边了,第一个追究的,就是太后了。”说着,对着景泽宜一笑:“到时候追究下来,二皇子怕是也难逃责罚。”
“离离!”谢长语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安康忙伸手要谢长语抱,看得出两个人极其的亲昵“不去陪陪你的未婚妻,在这里配你未婚妻的姐姐,怎么?娥皇女英都想要?”
好一张气的死人的嘴!
景泽宜眼角动了动,将小妹放在怀里,虽然不是一个娘胎掉下来的,却也是看着长大的娃娃,黎柳柳今日不过同他玩笑,还来让自己好好哄哄这丫头,给了不少的糕点首饰,皆是一番心意。
黎柳柳善良端庄又温婉绝对不会骗自己,景泽宜半眯着眼睛,神情慵懒,这黎羲浅十几年不出府门,这一出世,便是勾搭上了谢长语这个金乌龟,手段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景泽宜思之及处,看着二人的目光平白添了两份负责:“刚刚太后在找安康,不奉陪了。”
小公主眼巴巴的看着漂亮姐姐和醉喜欢的谢小表哥,憋着嘴被自己二哥帮着离开了。
“宴会马上开始了,走吧,本侯爷陪你坐着,给你最全面的簪缨世家指南。”他想,黎羲浅现在也需要自己的势力,正好也能看看这个少女究竟做了什么名堂。
“这不是让小女处于风口浪尖吗?”黎羲浅水灵灵的眸子对着谢长语眨了眨,丝毫不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间,是说黎行之可不会将自己家里的破事让皇室成员知道,感情这个好二妹在中间处心积虑的害了自己名声。
“走吧,刚刚对着当今二皇子那副神气的很的模样,怎么一下就没有了?”谢长语背着手,低头看着少女,却见少女撅着嘴,眼中似有不满,忙笑了起来:‘走吧,宴会开始了,反正也没人配着你做。’
黎羲浅还未开口,已经被谢长语拉倒了正殿之中。
敢让自己的丫鬟去买通负责乐器太监,到底意在何为?谢长语目光打量着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第20章怎么着2
宴会在太后驾到开始,人说皇后今日身子不适,送了不少稀奇的花卉过来,算是表达自己的孝心,又是对各家女眷的恩赐,一身翡翠色华服的老人家,在芳华长公主搀扶着太后示意大家坐下。
“大家就当是一般的宴会,过过家常就好,哀家啊老了,老了就喜欢热闹,因此啊让你们这下雪的天气都来配哀家,哀家啊也么有什么东西给你们,前天得了谢珍珠,一会就送给大家。”太后乐呵呵的招呼大家。
太子景泽伯清风明月一笑:“太后这话说的是折煞大家了,大家都是希望您安康长乐呢。”因为黎羲浅的事情,太后可是狠狠的责罚了石玉月,搞得今日这位月妃娘娘都不敢来。
太后目光如炬,虽然她老了,朝中的涡流不再参与,正所谓旁观者清,她自己对这位大孙儿还是有些忌惮的,只要是自己称赞过的女子,全部收入府中,再接着他们来讨自己的欢心,着实不雅。
“泽儿啊。”太后叫的是景泽伯,目光幽深的看着坐在他旁边的黎柳柳,这等位置,岂是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丞相之女做的,还没有近了皇室的大门,就有了不臣之心了?
“是我让柳柳过来的。”景泽伯放在桌下的手拍了拍自己心上人的手背,示意自己一定会护她周全。
陪末座的黎羲浅挺直腰身注意那边的一举一动,黎柳柳最喜欢往上边爬,只要等到达被人仰视的地位,似乎大家就不敢再说她的身世。
其实,最高的位置反倒是最看重女子的身世,不知道这些女眷今日之后会如何的议论这位京城第一美人了。
“蠢货。”谢长语撑着下巴喝着酒水,眼中满是促狭:“你这个妹妹是真的饱读诗书吗?恬不知耻的去做那个位置,不知道太后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