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月只是道:“倘若真有那日,我应该去配离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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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谢长君所料,淑贵妃怀有龙种消息,前朝后宫都沉不住气了,里里外外完完全全已经将那未出世的孩子当做了储君,后宫在安皇后治理下几乎没有任何争宠事件发生,毕竟大家都没有孩子,也就无关紧要了,再测此前过继储君的消息时有时无,大家伙都没有想过还能半路杀出一位储君。
正所谓一人得道,众人皆是羡慕嫉妒恨,人人都想大权在握,最后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矛盾瞬间爆发,前朝大臣们开始明里暗里给周家人使绊子,不少世家拾掇礼部司礼监上书陛下扩充后宫,宫里每日都能出点幺蛾子,可小可大,淑贵妃拿着肚子当护身符,就差入住中宫。
安皇后脾气倒是好了,任由淑贵妃横冲直撞的,毫无一点烦闷的模样,黎羲浅看着煮茶的人,似乎有点佩服他的大度宽容了,那是超然的自信,曾经的她那是做出来的,以为这样能够得到景泽伯的敬重喜爱,安皇后不同,那副豁达,还真不是装的出来的。
何嬷嬷走进来道:“皇后娘娘,淑贵妃朝着头痛,想请陛下过去看看,陛下不愿?????”
“今日淑贵妃的嫂子和妹妹不是来了吗?”黎羲浅慢慢抿了口茶:“怎么?想把妹妹举荐给陛下?”这种事情在后宫层出不穷的,先给家族带来利益,在为自己争取利益,既然有孕,且心中有鬼,最好的法子,就是在送一个保命符进来,死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安皇后只是笑:“随便她闹。”挥手让何嬷嬷下去,重重叹了口气:“其实没有孩子是最好的,陛下身体残留余毒,即便是生下了孩儿,也会先天不足,命不久矣,不能保证江山稳妥,陛下时常会说,其实长君不在乐都也是好事。”
她上辈子也算活的久了,到没有关注过乐都,只知道明国与大周十分交好,荣和太子做了皇帝,且的确乐都出使过大周,可她不记得去的是不是谢长君,她那时候有了身孕,所有重要场合都是黎柳柳代替她去的。
按照谢长君的手段,他估计不会让大周和明国联手的,看来她还是改变了原有历史轨道了,她在冷宫蹉跎十年对外的事情丝毫不知晓,黎羲浅慢慢想着,忽而摸着脖颈的雪雁玉佩。
这东西是景泽伯在继位后三年送给他的,此物谢长君轻易不离身,难道??????
想到这里,黎羲浅强忍着蔓延四肢的恐怖就想站起来,忽而脑子就是一沉,砰的撞到桌案上,安皇后只是以为她不小心,关切道:“有事没有?”
她摇摇头,颇为有点吃痛,就听安皇后道:“这几日陛下被长裙气的不行,陛下希望将来他能稳固国本娶几个女子放在宫里,稳固前朝??????”她絮絮叨叨说了起来,黎羲浅只是咋舌,这安皇后似乎从一开始就晓得永安帝会命不久矣一般,居然再将他夫君的身后事情了。
“离离,长君对你情深不寿,你也该明白如今京城局势紧张,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扭成一股子势力想把你的夫君脱下马儿,今日说了许多了,差不多你也该去了,不然长君一会又要来我这里要人了。”安皇后笑了笑也不在继续说了。
黎羲浅带着石蜜锦纹走在宫道,出去要经过御花园,她更加无心欣赏梅花雪景色,手里抱着汤婆子只是觉得五脏六都都是冷的,是的,当年景泽伯将雪雁玉佩送给她的事情,直说是谢长语的,可那时候那位少年郎已经死了?????
难不成在前世谢长君是死在了景泽伯手上的,她不敢再想,只是万般庆幸该死的惹已经死了。
锦纹以为她是在想刚刚安皇后说的话,便是正色:“王爷当初承诺今生今世只有小姐一个人,管他那么多,倘若有朝一日王爷身边有利别的女人,奴婢就去杀了那些贱人。”
石蜜捂住她的嘴:“祖宗,别天天打打杀杀的,有心之人听到就完了,届时王爷都保不住你。”
说实话,黎羲浅讨厌皇宫,重生她第一个念头便是此生都要离得皇室远远的,但她喜欢谢长君,不想就这样斩断,她正想着眸光忽然一抬,就是这一眼,黎羲浅猛然愣在了原地,紧紧看着提着裙摆消失的人,一股热血拥上脑门,抬腿就追了上去。
“小姐!”锦纹石蜜斗嘴就看黎羲浅疯了似的跑出去,皆是大惊,跟着追上去。
那人似乎察觉有人在追她,更是跑的飞快起来。
黎羲浅甚至以为自己眼瞎了,那个侧脸那个背影竟然和她的宁和一模一样!
那人跑到游廊假山,黎羲浅连鞋子都跑丢了一直,终于追到她的跟前,锦纹石蜜何曾见过自己小姐如此失态,都是吃不准的模样。
黎羲浅看着面前与她三步之遥的少女,眸子忽然就热泪盈眶,十分不容易的克制下来,却见那人忽然一口鲜血喷出。
然后到在了地上。
主仆三人皆是一震,黎羲浅站在原地不明随意,就听着石蜜上前起身回话:“她是淑贵妃的妹妹周宁,王妃她死了??????”
黎羲浅忽而灵台一闪,直接晕过去了。
☆、第318章:前世今生2
寒意料峭,大雪落下寒气深深,窗外更深露重,黎羲浅望着面前火盆噼里啪啦跳动的炭火,没有丝毫温暖之意。
她如今已经不是羲贵妃了,被拘禁在这冷宫一角里面,腹中孩子也离她而去,到底是要爱抚前朝后宫以及搏个好名声,景泽伯还是派遣了宫人伺候她,黎羲浅扶额,手指不自然摸着发髻上的玉簪。
她想她的女儿了,也罢,毕竟是长公主,养在太后膝下,应该无人敢为难吧,只叹她这个母亲丝毫不争气,起身走到外面,冷的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脖子上挂着个雪雁玉佩,这是唯一跟着她道冷宫的物件。
她苦笑起来,就在这时一声娇滴滴的母妃传来,黎羲浅顿时眸子有了光亮。
“母妃,外面冷,您才没有了弟弟,身子要好生将养,皇祖母让女儿带了几只人参过来。”宁和拉住她的手一同走进屋子,从袖中摸出一袋金豆子,让监视的人都下去,才施施然道:“今日乐都朝贡使者到京了,父皇和黎柳柳没有功夫看我,我就偷偷溜过来了。不会被发现的。”
黎羲浅叹了口气:“是母妃连累了你,替母妃给太后说声感谢了。”她摸着女儿的脸蛋,“母妃或许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就盼望太后能多多护着你几年,让你好好长大,嫁的远远地,就好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女儿怎么忍心留下母妃一个人,还请母妃要为了女儿好好的活下去。”宁和说着,看着她脖子上的东西:“母妃,其实刚刚女儿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人,他认得女儿,与女儿说,要打听一件东西的下落。”
问起了,居然要的是玉佩,黎羲浅就道:“宁和,这东西的主人早就死了,当年他曾对母妃又救命之恩,只是可惜了怎么好的人,英年早逝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谢长语的事情,而后将人送走了。
过了两日,太后忽然身体急转直下,非要黎羲浅近身伺候,百善孝为先,景泽伯只能将人放出去。
大雪纷飞,黎羲浅并未在太后寝宫久呆,很快就出来了,她配着女儿吃了点酒,哄女儿睡着,走出正殿却听着偏阁颠暖倒凤的声音,只是冷笑,一个是她最信任的妹妹,一个是他最爱的男人。
其甩甩的背叛了她,若是可以她真的想杀了他们!
她独自走在回冷宫的路上,天很冷,还有鹅毛雪飘着,她连着件御寒的斗篷都没有,却很珍惜少许自由时间,走的很慢,黑漆漆的公道只有月光忽明忽暗带来亮光,她嘴角露出久违淡笑,却是脚底忽然一划。
猛然就被人一把扶住,就听着那人道:“小王迷路了,不知此处是何地?”
黎羲浅忙站直,就瞧着面前站着个面上带着金色面具的青年男子,穿着银色长袍,外面深蓝色坎肩,她穿的落魄,这样一看倒像是宫殿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底下头就道:“这里是冷宫,贵人顺着这条路直走就能出去。”
那人十分淡然:“那你带路吧。”
黎羲浅有点意外,还是戳了戳手,她本是个没有架子的后妃,完完全全没有听到那句小王,总归现在对他而言,一切权势都是假的了,那人就道:“听闻羲贵妃被当今陛下打入冷宫了,却不知是为何?”
黎羲浅脸色白了白,就道:“帝王之心无人明白。”她停下脚步,就听那人问:“听闻本朝有位英年早逝的谢小侯爷,他有一块上好雪雁玉佩,传闻给了那位羲贵妃。不知你可见过?”
她觉得好笑:“那东西莫不是有什么秘密?”她抬头忽而看着那张没有面具的脸眸子瞪大,只感觉遇到了鬼,捏着脖子上的东西:“谢,谢小侯爷,你,你阴魂不散,是是有什么为完成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