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他话音未落,突然地上的疯狗动了一动,众人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条狗居然睁开了眼,呜呜咽咽了几声,又不动了。

众人吓得半天没人说话,王大爷面色凝重:“还真有点邪门。”

妹妹用手电照过去:“你们快看啊,这条狗的脸怎么变得跟猴子似的?”

大家一看,可不是吗,这条狗不知什么缘故,脸部形状有了变化,又窄又长,活像一只尖嘴猴腮的大猴子。

人群里有人提鼻子闻闻,说:“你们闻这股味,像不像这几天村口的味道?”

妹妹说过,村口这几天总是散发着腥臭的怪味,又找不到味源。

王大爷岁数大,是村里的元老,他很有经验,告诉孙叉,先回家看伤员,如果伤的实在太重,就打电话给120,拉你爸妈去医院。

他又让一个混子赶紧汇报给村主任老雷头,说这里出事了。

等都安排妥当,他说道:“我说各位老少爷们,今晚已经耽误了,咱们索性把事情调查清楚,一起去村口看看,那味道到底是哪来的,说不定和狗发疯有关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蛾子

王大爷如此安排,众人又紧张又兴奋,本来只有七八个人,等一起往村口走的时候,得到信儿的人越来越多,竟然凑了二三十号。我们村许久没有这样的怪事了,大半夜不睡觉,结伴同行去找味儿源。只有过年过节看江边社戏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盛景。

还没到村口,村主任老雷头领着一帮后生过来。老雷头披着衣服,龙行虎步,真有点土皇帝的意思。到了队伍前,大声说:“娘们都回家,这事老爷们干就行了,女的裹什么乱。”

人群里有中年妇女喊:“村主任歧视妇女嘞。”

老雷头气笑了:“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王大爷和老雷头平辈儿,他把老雷头叫到一边,说了今晚发生的疯狗事件。

老雷头看我的眼神变了,他没想到是我杀了那条疯狗。他拍拍我的肩,表达了欣赏的意思。

很多人拿着手电,四下里乱照,颇有气势。走夜路还得结伴,下半夜黑森森的,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反而热闹了很多,并没有多少诡异的气氛。

我们到了村口,我闻到了很浓烈的腥臭味。实在是形容不上来,有点像臭鱼烂虾的味道,可又比那个味道邪性。

老雷头来的时候还牵着狗,狗顿时咆哮起来,“汪汪汪”的,显得烦躁不安。

老雷头摸着它的脑袋:“虎子,跟着这个味道走。”

这条叫虎子的狗,并没有走,而是挣着链子要往村里跑。老雷头一个没握住,那狗“嗖”一声跑进村里没影了。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笑着说:“主任,你家狗可真怂。”

老雷头恼羞异常:“放屁!妈的,回去就给它扒皮抽筋,要着有啥用。”

说来也怪,不光老雷头一家的狗是这样,人群里还有人牵着狗,都像发了疯一样要挣脱出去。我看得眼热,想起孙叉他家的那条疯狗,总觉得这里有事。我喊了一声:“大家别牵狗了,都放回去吧。”

我们村养的土狗都聪明,对家里熟门熟路,只要放了它们,它们自己就能跑回家。众人也不再坚持,纷纷放狗走。

没了狗,只能靠人鼻子闻,有的说味源在东边,有的说味源在西边,老雷头索性让大家自由组队,跟着味去找。

我和妹妹,还有牛二他们一组。牛二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一个劲套近乎,刚才他真是吓惨了,没有我那一镐头临危救险,现在的他不死也是半残。

我和牛二没啥共同语言,应酬的寒暄着,假客气。

妹妹挽着我的胳膊,听我们两个说着假模假式的客套话,一个劲地抿嘴乐。

正说着呢,忽然东北方向传来女人的尖叫。大半夜的,这一嗓子没把众人的尿吓出来。

大家赶紧循声过去,村口有河,东北方向有条深河沟。我们过去的时候,沟边已经聚了一群人,牛二把人群挤开,让我和妹妹到前面。

有人打手电往下看,这一看妹妹顿时吓得藏在我的身后,我脸色也白了。只见沟底下趴着一个死人,这还不算啥,在死人的后背上,密密麻麻趴着成千上万只灰色的蛾子。

这些蛾子如同蛆虫一般挤在一起,不知凡几。

大热天的,腥臭味道极是浓郁,可以肯定,村口的味源就是来自这具尸体。

王大爷捂着鼻子说:“老雷,报警,死人了!”

老雷头别看是村主任,这时候看见个莫名其妙的死人,也有点麻爪。赶紧掏出手机要打110。

这时候妹妹突然喊了一声:“你们看,对面的树上!”

众人打着手电照过去,黑夜中数道光斑落在树干上。能看到树皮被扒下一截,露出光溜溜的树干,上面有人用刀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从上到下写着五个大字:出村者立毙!

众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在人群里扩散。

老雷头沉着脸拨打电话:“赶紧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电话打过去,很快接通,老雷头把发现尸体的事跟警察汇报,那边说马上出警。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人群里有调皮的半大小子,捡起一根长长树枝,探下沟去,捅了捅那尸体。

老雷头挂了电话,勃然大怒:“谁家的孩子?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不要破坏现场。有没有家里大人,好好管管。”

树枝子捅在尸体上,好像捅了马蜂窝,所有灰色的蛾子突然“嗡”的飞了起来。

它们不飞的时候,觉得不算多,这一飞堪称遮天蔽日。

众人吓得不轻,赶紧挡着脸和头,这可是尸体上飞起来的蛾子,不管是什么东西,总是不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