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流端起茶杯喝一口放下,拣起一个轻巧的七巧板和姜昊宇一起拼接,试图找出最绚丽的图形。
“不要再意识形态上争执了,你这都是借口而已。法律不是一个人的意志,法律又是怎么定义的?你的基础教育难道是你妈妈给你做的?”另一个男子起身大声反驳,一堆人发出赞同的笑声,“上午谈到哪里了?啊,一个女尊一生产生的价值几何。”
白玫拨开人群,在平台上找了个位置,屠夫立即让人安排了椅子,他便和赤候施施然坐下。
“这是女尊的资料。”男子左手举起一本厚厚的数据表格,“第五星域七大星系三百年内全部女尊从出生至死亡的全部资料,平均成活年龄,平均生育次数,平均的能量产出,甚至详细到她们每三年便更换一个审美厌倦一个男人。”
“这是男人的资料。”男子右手举起另一本资料,“同样是第五星域七大星系三百年内每一个在册的男子从出生至死亡的全部资料,平均成活年纪,子女数量,三十岁之前能量消耗量,三十岁之后能量消耗量,签约数据。当然......”男子发出笑声,“被流放的以及最后女尊死亡进入监察会的那些怪物的资料......被删除了。”
“量化分析是一个好手段,将女尊的产能数字化后分配在对应男性的身上,大致能得出相对公平的价值。”
“这是内域的数据,只有参考价值。我们只有十七个女尊,相同的物质在黄泉的价值点比在内域高一倍以上。”
“这不是降低男性价值点的理由,我们可以从别的流放星购买女性......”
姜静流笑一下,将最后一块小板子放在缺角上,而后和姜昊宇击掌,小声道,“到了练习时间啦,你给鸠雀叔叔保证过什么?”
“每天完成三十个符文。”姜昊宇乖乖掏出装家庭作业的本子,“然后他就可以把青鸾的蛋给我摸一下。”
忘川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叠公文,戴上无框眼镜,认真翻看,似乎没有听见下面的吵杂。
白玫在平台上坐得无聊,赤候道,“嗯,买女人,真是个好主意。”
白玫懒洋洋道,“一群蠢货,女人买回来也是姜女才有办法解除生育限制,按照他们的计算方法,该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请得动姜女出手一次呢?啊,我想想,当年只是帮一个女尊取出肚子里多余的一颗肿瘤,我便收了足足一特的灵石,真是门好买卖。”
“有意思。”赤候眨眼,“女尊价值量化居然能被这样公开讨论而没有讨厌的女尊权益维护会出来捣乱,真不错。不过,买回来的女尊地位怎么算?”
白玫耸肩。
拿着两叠数据的男子满头奋笔疾书,最后得出了一串长长的数据,他双手举起,开始大声念各种兑换等式。城主府的人似乎极其忍耐,无法容忍这些男人赤|裸|裸地将女尊和物质对等,站起来几次试图打断又被身边的人按下去,不过随着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厅内倒是越来越安静。
“一级女尊和男人的能量兑换比例一比一,二级一比二,三级一比三,四级以上比率上升以十倍数增长。五级以上的女尊数量稀少,没有建立合适的能量模型,没有数据参考。”
“男人的基因等级呢?”有人阴森森丢出一句话,“一个一级女尊是万万比不起一个忘川先生或者白玫先生或者任何一个山主、城主。”
“你是想要恢复监察会等级对比那一套吗?告诉你,老子不愿意。”
“数据可以参考,意思到了便好。”
“公平,是绝对的公平还是相对的公平?是男女j□j的公平还是人人的公平?”
姜静流待姜昊宇写完一篇才指出他写错的几个地方,耐心修正后抬头,正碰上忘川探究的眼神,姜静流道,“先生在看什么?”
“你看起来很烦恼。”
“是啊。”姜静流抓紧机会诉苦,“人手严重不足,本来该是找你询问人事问题的,但你怕是分不开身,我就自己解决了。”
“怎么说?”
“我在做飞船,能量体系、空间体系以及物质体系,我差点就要崩溃了。本来这样一个难得的下午休息时间,应该是抱着姜昊宇晒晒太阳喝喝茶,却还要被你抓过来听这些东西,我当然很烦恼。”
“我这不正在关心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姜静流立即开始正经的吐槽,“外域无限大,几个流放星相隔遥远,要加强联系,需要足够快的飞快,足够安全稳定的航线。我们没有庞大的人力和物力重新建造航线和大型飞船,只有利用手头的这些资源。像这样......”姜静流摸出自己的模型,小飞船在她细白的手心忽大忽小,“大小随意缩放,按照万物均有来处的理论,物质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那么这玩意无论怎么变化体积,必须提供其上限多的物质。这样一个模型,我使用了上万公斤的金属材料,扩张到最极致,确实无法超越现实中这些材料最大利用率后造出来的飞船体积。”
“嗯,听起来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从能量的角度而言,又不是这样的。”姜静流道,“能量在宇宙中无处不在,流动自由,宇宙有多大,能量便能覆盖多大的空间。”
“这个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姜静流黑线,“你说的话真是没有任何建设性。”
忘川失笑,“我大概能理解你听机械理论时候的心情。”
“总之,只有两个体系结合才能解决体积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女尊们的空间,是在什么情况下膨胀、充实?”
“时间、空间......以及物质......”姜静流陷入沉思,手中不由自主地画出一些符箓,散落的符文四处飘散,如落雪一般。
“白玫先生......你说,该如何计算?”男人们无法得到统一的结论,最后不得不寻求平台上人的帮助。
白玫似笑非笑,“我向大家指名了方向,你们拿不出具体的东西来,却要找我?是让我一个人从头到脚把这项事包完?”白玫看向理论数据派的男子,“还是,要抓住我这样一只出头鸟?”
男人们纷纷摇头,白玫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那男子,“你是哪个团的?”
男子挺胸,“城卫队的。白山主,以屠夫执行长的规矩而言,进入这个行政中心的人不存在身份诧异,没有地位的高低,大家畅所欲言尽情发表各自的意愿。我的意愿与我是哪个团的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横加指责,我不服!”
白玫侧头对赤候道,“看!”
赤候笑而不语。
“我事情可多了,今天还拿不出来,便维持以往的规矩好了,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的命失去一个珍贵的女尊?”白玫痞痞道。
“这是提案,表达我们的意愿便好了。”
一群人便开始附议。
“这样不就是了?开始吧!”白玫高声。
屠夫便示意身边的书记官开始记录,“第一,以姜女为领导,家臣为基础;第二,一切权利属于姜家成员以及家臣;第三,民主制度;第四,姜家一切家臣平等;第五,法治;第六,社会公有制;第七,全民所有经济;第八,一切自然资源均为土地所有者所有......”
白玫有一搭没一搭听完,手指在椅扶手上敲来敲去,赤候嗤笑一声,“你们真是拥有雄心壮志,我也想来参一脚了。”
白玫伸出食指竖在嘴唇生,“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