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妾无良 古锦 2257 字 20天前

所以他一发话要去洛音苑睡,书房这边的小厮们就开始忙着准备他的用品打包往洛音苑送。而曾妈妈也一路先行回去报信儿,好让洛音苑众人扫榻准备迎驾。

洛音苑偏远,这边一折腾,可不洛音苑还没得到信儿呢,致庄院就先得了信儿了。

丫头其实在程行第一趟往洛音苑打包送东西的时候就得了信儿了,但是那时候唐氏榻上坐着呢,伸手就是点心茶盏,自己报了这样的消息,没准就得一头一脸的茶水点心赏过来。

所以她便听着动静故意磨蹭一会儿子,单等着唐氏上了床,才进来禀报。

徐妈妈听了,就心下一咯噔。

那一月子中妇人,根本啥也不能干。二爷此举,纯属给她撑腰长脸。

徐妈妈明白,这是二爷在对刚才赏点心表示极大不满呢。

二爷这般实在护着,那妩娘更得要先行示好安抚才行啊。不然真让她出个好歹,二爷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可她更担心的是,二奶奶只怕会被此事激怒,又要毫无顾忌行事,那就糟了。

打发丫头下去,回头看着帐子。

刚才声音不小,二奶奶应是听到了的,可帐子里半天没有反应。徐妈妈等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叫了声“奶奶?”

没人应声。

徐妈妈于是蹑手蹑脚出去了,想想到底不放心,晚上就换下了值夜丫头,歇在了屏风外头。

其实她也是多虑了。唐氏确实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如果精神好着,可能会摔摔东西骂骂人,但是现在,她精神不济,连骂人的劲儿都提不起了。

再说就算她闹又如何,男人当听不见不知道,不闻不听,她闹给谁看?

她还能怎样,难道跑去洛音苑,把男人拦下?

让男人不睡别人回来睡她么?

别说男人肯不肯听她的,就算他肯,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她是主母不错,可那是个过了明路生了孩子的通房丫头,男人睡得也合情理。虽然两人显然做不成什么,但男人乐意,她能怎么的?

她赏药,他就去那个地方睡,惹她真打杀了那位,他又会如何同她翻脸呢?

这男人,是真的变了,再不是那个顺着自己向着自己不让自己受一点儿委屈的程二爷了。

自己还是以前的样子啊,男人却是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不象原来的他了呢?

唐氏试图找出男人改变的原因,不由渐渐想得有些多。

她甚至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她会错了意找错了人?洛音苑那位并不是正主儿,而是二爷去充州这段时间,外间有了什么了不得的际遇?

毕竟他回来的当晚两人就没热火起来,后来他更是一副心不在蔫的样子拒了自己,才使得他们最终也没办成事儿。

她本就是爱多思多虑之人,现在越发思绪发散得开了。恨不得即刻派人北上充州,把二爷这一路所作所为细细打探清楚。

当然,她最最担心的,还是孩子,男人有了孩子,才变了吗?

——可这个,却是她最没有底气的。

唐氏气恨,气苦,翻来覆去的,竟是一夜未睡。

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徐妈妈,她担心二奶奶想不开暴起,越发做出惹怒二爷的事儿来,因此注意了大半晚上。直到后来唐氏累极睡了去,才算是放了点心。

···

总之唐氏这边震动不小,而洛音苑那边,也是人人惊到。

最先是听到了明确吩咐的曾妈妈,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再三确认后飞奔回去报信,一路上心里那个后悔。恨自己怎么那么笨呀,怎早没想到红丫这一茬啊?否则让红丫早些做做准备,没准今儿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呀。

也不想想她过来当差也不过一天而已,还各种不情不愿的。

反正直到曾妈妈说给武梁听的时候,还语气不稳呢,硬是跑了一路那心理都没调整过来。

桐花是另一种惊讶:哎哟妈呀,白天才说嘴而已,晚上二爷就过来了?姑娘养身子呢服侍不了,肯定得她铺床展被吧。这么快就要面临这种事儿么,人家还没准备好嘛讨厌……

桐花眼神瑟瑟瞄武梁,见武梁也是呆滞中,没个鼓励没个指导意见给她,瞬间就退缩了,哈着腰直往角落里躲。好像男人一来,就看见她的大屁股然后拉上床似的。

武梁却是真正的反应不过来。奇了个怪的,旷着等睡的不睡,偏跑她这不能睡的地方瞎晃悠。这下好了,擎等着唐氏捏死她了,就看人怎么下手了。

当然担心归担心,男人这给她作脸来了,她也断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反正从今以后,自己只有死抱这男人大腿,和唐氏以及其他各色女人们对战到底了。

然后她就想起另一件事儿来:自己月子中啊,又有病,还一直不敢放松精神,各种疲累,男人一来,又得另一种精神紧张。这一夜,要怎么过啊?

以及最现实的问题,把这货安排到哪儿呢?

睡厢房显然不合适,同屋的话,她这屋里除了横摆着她这张大床,靠左山墙还竖摆着一张单人小床,那是桐花睡的。另外靠前窗还有张小榻,那是日常靠躺小憩之地,也就三人沙发那么宽窄长短。

将男人安置榻上显然也不合适,睡丫头的小床似乎也很不对,所以呢?

所以她看着程向腾进屋,自动坐到她床上,看来是要在这大床上安置了,于是傻傻问了一句:“你睡这里,那我睡哪里?”

程向腾进来,本来还尽力维持着平静,一听这话就没忍住。看她那么一副紧张兮兮的劲儿,他自己心里反而一松,笑骂道:“傻样。”

又看武梁确实傻得不像话,拥被坐在那里看着他呆呆的,没有半分要侍侯更衣的意思,他觉得甚是好笑,那很能抖机灵的人哪儿去了,竟然紧张成这样?

等武梁终于有要动动身的意思,约摸是傻过劲来了,程向腾早已自己解脱了外袍只剩中衣了,他笑道:“放心,今天我侍侯你,你躺着别动。”

于是武梁就躺着不动,真的几乎成了这一晚上的写照。

能干啥呢这状况,啥也干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