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连三天都不见薛镇世的踪影,薛镇扬和薛明甚至是武威侯府私下里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一遍也找不到人。
幼清喊了路大勇过来:“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路大勇很肯定的摇着头,“小人在客栈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换了衣服又在城里转了半天,肯定不会有人跟着的。”
幼清放了心,又怕薛镇世真的被虎威堂的人抓了:“可是二老爷那天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二太太和薛明也私下里在找人,可见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我猜测登州那边肯定是有人来京城了,说不定就是和你前后脚的功夫,你装扮一番出去看看,能不能发现虎威堂在京城的踪迹,二老爷会不会和他们在一起。”
“小姐是怀疑有人将二老爷绑了?”路大勇面色微变,幼清点头道,“如果是虎威堂的人来了,肯定会告诉薛镇世货船出事的事情,薛镇世听了不会善罢甘休,那些人一向谨慎小心,说不定为了防薛镇世出来大叫大绕嚷的来个鱼死网破从而将他绑了关在什么地方也未可知。”
“小姐是让我去找二老爷?”路大勇不明白,“这个结果不就是您想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让小人去救他?”
幼清摆着手,解释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我是要逼刘氏说出当年的事,如果薛镇世真的被虎威堂灭了口,那咱们还怎么去和刘氏谈?所以,如果你能赶在所有人前面找到薛镇世那绝对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刘氏就能被我捏在手心里,她便不是说我也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巴。”虎威堂的人绑薛镇世只是怕他闹出去,应该不会像在京城杀人灭口
云舞倾城。
不过事情在她的干预下有所变化,她也不敢保证薛镇世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路大勇恍然大悟,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姐放心,我在虎威堂住了一个多月,他们行踪和联络暗号小人都知道,只要二老爷真的在京城,小人一定有办法将人带回来。”幼清不放心,叮嘱他,“那些人没有什么江湖规矩的,你一定要小心,还有,找到人也别急着带回来,藏好了地方等我消息。”
路大勇点头应是,转身跳下了窗户。
幼清心里盘算着,原本她是打算拿银子的事逼迫刘氏,没有想到薛镇世会失踪,如果路大勇真能找到他,那她歪打正着省了不少功夫,到时候有银子的压力,薛镇扬的紧逼,薛镇世的安危三管齐下,她就不相信刘氏还能守得住。
她也没心思吃饭,等到半夜不见路大勇回来才躺下,刚眯着眼睛打了个盹儿,就听到采芩蹑手蹑脚的进了门,轻声道:“小姐,路大勇刚刚来过了,他说他在京城虎威堂的联络地找到了二老爷了,绑二老爷的人是登州的副堂主,对方怕二老爷闹出去他们脱不开身,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二老爷困在了那边,路大勇就顺势把二老爷带回来了,虎威堂的人也正嫌二老爷是烫手山芋就丢给了他。此时二老爷正关在咱们院子的马房里,他藏的很隐蔽,二老爷也绑着眼睛,不会露出马脚的。”
幼清顿时清醒了过来,翻身坐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双手合十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采芩又道:“对方还让路大勇问问他的主子,这一次朝中下令搜查拦截的人是谁,路大勇不知道也不敢乱说,就说回来问问您的意思。”
幼清也不知道是谁,就是知道她也不会告诉虎威堂,让路大勇和他们打交道是迫不得已,她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路大勇深陷险境。
“你告诉路大勇,就说这些事是朝堂机密,寻常人哪里知道,往后如果再得消息定会告诉他们,至于别的一概不能说。”幼清说完披着衣服起身,采芩轻声道:“奴婢等天亮了就去找路大勇,把您的话转告他。”又道,“您再睡会儿吧,现在时间还早的很。”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幼清根本没有睡意,她索性翻身起来让采芩掌灯铺了笔墨,她坐在书案后屏神静气的写气字来,采芩也不敢打扰她,以前在福建时小姐只要心里有事,就会像这样站在书案后面写着字,有时候能写个十几张纸,然后再点着一把火烧了,还说这样所有的烦恼都化为灰烬了。
等幼清写完,采芩已经拿了铜盆过来,问道:“要不要奴婢帮您烧?”幼清放了笔摇头道,“这是儿时闹着玩的,如果烦恼真的能随之化为灰烬的话,那世人就都无忧无虑了。”
采芩失笑,幼清看了眼天色,沉声道:“走,我们去找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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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提到了登闻鼓,有姑娘私下问我,我忘记解释了。
登闻鼓是电视上衙门外面给百姓敲的鼓,经常电视里能看得到。但是这里的提到的登闻鼓是挂在皇城外面的,起于北魏,曾在皇城悬挂供百姓鸣冤。
明朝朱元璋也挂了登闻鼓,并设有专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诉,皇帝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判。
不过击登闻鼓也很冒险,不管你申诉谁,先打了板子再问话,如果是诬告的话更是小命都没了,所以一般人还是没有这个胆子敲的。
☆、054 败露
幼清到智袖院时,薛思琴和周文茵以及薛思琴都在东次间里说话,幼清站在院子里能清楚的听到暖阁里薛镇扬饱含怒意的呵斥声。
“二太太在里面?”幼清边上台阶边朝暖阁里看了看,春柳点了点头,低声道,“大老爷让焦安去请的。”
幼清微微点了点头进了东次间。
薛思琪围在炉子边上烘着手,见幼清进来只当没有看见,周文茵笑着点头,薛思琴迎了过来小声道:“二叔都四天没回来了,父亲把二婶请来正说着话呢。”
“看样子姑父是动了怒。”幼清问道,“二婶什么也没有说吗?”
薛思琴摇摇头,显得很生气:“父亲不过要十万两还是急用,二叔明明是答应了的,却是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分明就是躲着父亲的,如何能不生气。”说着微顿又道,“二婶咬定了不知道,其它的什么都不说。”
刘氏当然不肯说,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薛镇世的去向,只要松口她们私下里走私海运的事就不可能瞒的住,这么大的事情连她都不知道薛镇扬会如何动怒,会不会将他们夫妻绑了送衙门去也未可知。
“二叔也真是的。”薛思琪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有什么事一家人不能商量,非要跟躲债似的,弄的大家都很难堪。”说完托着腮轻蔑的道,“我还当咱们底子多厚实呢,没想到十万两也能逼得大家分崩离析。”
“你少说两句。”薛思琴愠怒,“当下是先把父亲的事办妥了。”
幼清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隔壁薛镇扬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可见我平日对你们太宽厚,全然不将我这个兄长放在眼中,往后我也不指望你们怎么样,等这件事结束后就把家分了。”又道,“你们是回泰和还是自立门户,将来是潦倒落魄还是大富大贵也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连分家都说出来了,可见薛镇扬是真的气恨了。
“大哥口口声声找我要人,我还要找大哥要人,如果不是因为大哥急着要钱,冬荣又怎么会急着出去,又怎么会下落不明。”刘氏丝毫不退让,“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你不分家,我也要分的,不但要分家,我还要去找朝中的各位大人评评理,看看这件事到底是你理亏,还是我们有错。”
刘氏真是好口才,这个时候了还能把二老爷失踪的事怪到姑父头上,倒打一耙!
“好,好!”薛镇扬指着刘氏,“好的很,好的很!”
薛思琪都听不下去了,腾的站起来,气呼呼的道:“二婶话说的可真难听。”她掀了帘子就要去对面,薛思琴拉住她,“你过去做什么,难不成要和二婶吵架?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刘氏再不好,可也是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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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把父亲气的。”薛思琪急的不行,薛思琴心里也难受的很,母亲不善言辞,父亲一个男人哪里能和女人斗嘴皮子,可是……她皱着眉头在房里来回的走,就听到对面陆妈妈道,“二太太果真是好本事,这话说的奴婢都听不下去了,今儿便是得一顿板子,奴婢也是忍不住的。”她说着一顿就拔高了声音道,“家里账上明白写着多少银子,大老爷不过拿个零头都不到,您和二老爷就推三阻四的,也说不出个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大老爷可不是那无端逼迫人的,二老爷明明是答应了,转眼他就拍了屁股躲出去了,一家人,二老爷这不是有意让大老爷着急,让大家难堪嘛。”又道,“二太太不分青红皂白的,三两句就把错怪在大老爷身上,您说要去报官,好吧,您报便是了,到时候也正好让官府的人帮着查一查,这账上百万两的银子到底是个什么去向。”
刘妈妈这一番话一点余地都不留,刘氏气的不行,回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冷哼一声,“你们有本事就将二老爷找回来。”话落拂袖出了门。
秋翠和丛雪一人一边扶着刘氏往对面而去,刘氏气的手臂直抖,沉声问道:“二少爷那边还没有消息?”
“二少爷派人回来说他带着人出城去了,让您放心,他一定会将二老爷平安带回来。”秋翠低声说着,“大老爷也派人在找,那些人如果还在城里,就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刘氏就是想不明白,雁过留声,蛇过留痕,京城再大可对方只要来过,就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更何况还带着薛镇世!
“我们到侯府去。”刘氏现在只要呆在家里就难受,薛镇扬现在还不知道就对她大呼小叫,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还了得,“有大哥和大嫂在,我心里也能好受点。”
秋翠点头应是扶着刘氏进了房里,刘氏让身边的丫头收拾东西,自己则捡了几样要用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秋翠在家里守着,若是有什么消息你派人去告诉我。”